不过,唐逸夫并沒有露出一丝的喜悦,而是略带担忧地问道:“书记,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朱敏文把脸一板,说:“海涛同志最近这么忙,你这个副市长就不应该多挑一些担子吗,”
唐逸夫干脆把话挑明了:“书记,不是我怕多挑担子,我是担心海涛同志有想法,”
朱敏文面露不悦之色,说:“我一会儿和海涛同志谈,他对农村这一块还不太熟悉,应该能够理解的,”
唐逸夫立即说:“谢谢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多请示多汇报,全力以赴做好本职工作,当然,我的成长和进步一直离不开书记的栽培与扶植,以后还要请书记多多指教,”
朱敏文依旧是常见的那张政治化的脸谱,他手指往上指了指,说:“逸夫,派谁去参加省里的会议,这种事儿我说了就可以算数,不过,有些事儿我就做不了主了,关键还得看上面的意见,”
唐逸夫一听,心里一阵狂喜,朱敏文这是暗示让自己去省里活动,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点点头说:“书记,我明白了,我是你的老部下,你是看着我成长起來的,我相信你会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的成长,我只有好好工作以报答你的关心和培养,”
话说到这里,再说下去就多余了,唐逸夫见好就收,借口要准备参会资料起身告辞。
唐逸夫刚要转身,朱敏文一指着旁边的礼品袋说:“逸夫,这个别忘了带上,”
“哦哦,”唐逸夫笑笑,弯腰拎起袋子,说:“烟我就退回给大木,这点冬虫夏草就留下吧,要不,大木恐怕也不太好想,”
说着,唐逸夫从袋子里将一包冬虫夏草拿出來,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塞了进去。
朱敏文并沒有拒绝,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告诉大木,他的心意我领了,下不为例啊,”
唐逸夫说:“我替书记好好批评他,书记,大木这家伙是个倔脾气,你也别跟他生气,多多保重身体,青原市这艘船还得靠你掌舵呢,”
唐逸夫告辞出來,先电梯的时候才感觉两腋处已渗出冷汗,不觉暗笑了起來,心想,本市长还从來沒有这么紧张过,今天怎么是这样一个德行,想想平日里,那些部局级干部见了他,不也像他今天这么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吗。
在中国这片大地上,官本位思想早已渗透到了每个读书人的灵魂深处,官场中的等级观念,也自然地被各朝各代的为官者继承了下來,潜移默化地成了潜规则,这是谁也无法改变了的事。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谁都必须遵循这一游戏规则,如果真的都把这些看透了,到了无视它的存在的境界,那说明你已经被淘汰出局了,或者说你压根儿就沒有进入到官场。
说到底,在现有官员升迁主要依靠领导举荐的体制下,只要你还有往上爬的欲望,你就不得不对上级领导保持仰视和敬畏。
夏日的阳光当空高照,外面热浪滚滚。
坐在办公室里的唐逸夫心里却是惬意无比,身心凉爽,精神倍增,他再一次想起了朱敏文对他做出的那个手指向上的手势,回味再三,凭着多年的政治嗅觉,他感觉到,一切都还有变数,机会还远沒有失去。
机遇永远垂青于那些有着思想准备的人,甚至,有时候机遇不是一味地去等待,而是要去创造,他知道,这市长的头衔要想名正言顺地加在他的头上,还须加倍的努力,不仅要与朱敏文搞好关系,更重要的还要跑通省上。
干部升迁,有时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非常复杂。
事在人为,说的就是一切都是由人來定,由人來操作的。
当然,唐逸夫非常清楚,瞅准市长这一宝座的绝不止他一个人,伊海涛的实力和态势现在都在自己之上,郭鸿泽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跳出青原市这个圈子,包括省直机关那些得志的副厅局级或者不得志的正厅局级干部,也一样有可能对青原市市长的宝座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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