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陶玉鸣动了家伙,黄天豹在车里也坐不住了,赶紧跳下來,抱住陶玉鸣持枪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局座,局座,别生气,别生气,他脑子不好使,你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
陶玉鸣吃准了孩子的尸体就在车的货箱里,心想着一会儿人赃俱获,再他妈的收拾你们也不迟,所以,他也懒得跟黄天豹计较他话里的嘲讽味道,把枪收了起來,说:“行,你叫这个傻子让开,把门打开,接受检查,”
“你才傻子呢,”王平川挥着右手,毫不畏惧地顶了一句。
黄天豹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拽住王平川的手,低声劝道:“老哥,老哥,别闹了,让他们检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手里有家伙,”
王平川伸开双臂拦在后车门上,气势汹汹地说:“黄老三,你个怂包蛋,有家伙很了不起啊,我就不信,他们敢毙了我,”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陶玉鸣忍无可忍了,他大吼了一声:“弟兄们,上,谁敢抗拒执法,立即逮捕,”
布防的警察围拢过來,其中两名举枪瞄准了王平川和黄天豹,另外几名摩拳擦掌就要往上扑。
这时,一道雪白的灯光扫过來,风驰电掣般冲过來一辆涂着迷彩的军用面包车,紧挨着蓝色厢式小货车停了下來。
面包车的后门打开,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跳下來,迅速包抄到车后,包围了黄天豹和王平川。
“不许动,”士兵们齐声吼道,如炸雷般响亮,一上來的气势就完全压住了县里的警察们。
带队的军官向马力报告:“报告,我们已经追上了可疑车辆,请指示,”
马力一声令下:“带回來,”
“是,”军官答应了一声,无视周边的警察,喊道:“带走,”
陶玉鸣一看,这哪成啊,明明是我们拦截下來的,你们当兵的凭什么带走,这不是抢功吗。
“等等,”陶玉鸣走过去与带队的军官交涉:“我是县公安局局长陶玉鸣,请问,你们是不是青原警备区过來协助我们行动的部队,”
“是,”带队军官给陶玉鸣敬了个礼。
陶玉鸣举手回了个礼,说:“请稍等,我和指挥中心联系一下,”说完,他接通了指挥中心的车载电话,把情况一汇报,郝建成说:“老陶,你们继续检查可疑车辆和人员,警备区方面我來协调,”
陶玉鸣多了个心眼,他一边和带队的军官说话,一边还装着无意识地打着手电筒朝军用面包车里面扫了一圈。
驾驶室里只有一名士兵,并无异物。
车厢里靠路边这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三位女兵,手电照过去的时候,最外侧的一位用手遮挡着强光,最里面的那位迅速做出了反应,手腕只一抖,手里的微冲便对准了陶玉鸣,要不是带队军官及时出言制止,说不定她一枪就能将手电筒打飞。
真他妈好身手,陶玉鸣心头一颤,赶紧将手电光移开了,转头与带队军官打了个哈哈。
很快,带队军官接到了马力的指令,蓝色厢式小货车交由县公安局处置,让他们继续搜查和堵截其他可疑车辆和人员,并交代了钱文忠等人的相貌特征,如发现他们立即予以扣留。
带队军官向士兵们挥了挥手,然后向陶玉鸣敬礼告辞。
两名士兵跑过去移开路障,军车驶离了检查站。
雨渐渐小了,黄天豹和王平川被警察强行推到了路边。
一名小警察从黄天豹身上搜出了钥匙,货箱门被打开了,他用强光手电一照,果然不出陶玉鸣的所料,车厢正中摆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蒙着一大块白布,隐约看得出來,白布下的身形比较小,不是死去的孩子还能是谁。
黄天豹抱头蹲在路边,大叫道:“别,别动,他……他……”
陶玉鸣鄙夷地哼了一声,命令道:“掀开看看,”
小警察上前,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拿着警棍伸向担架,轻轻地挑起了白布,露出了一小半煞白的脸。
“哇,干什么,”白布下的人扒拉了一下警棍,大叫一声,跳了起來。
诈尸了。
小警察吓得魂飞魄散,警棍失手掉落在车厢上,发出“当啷”一声响,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强光手电筒也摔在地上,滚了几圈,熄灭了。
车厢里一片黑暗。
不可能,孩子已经死了两天了,要诈尸早就诈了,还能等到现在。
陶玉鸣毫不迟疑,掏出枪來,甩手就是一枪,子弹击中了车厢,迸出一朵火花,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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