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少磊一再追问,楚天舒犹豫了:王少磊是自己仕途上的恩人,平时还互相以兄弟相称,而且马上就是省国土资源厅的领导,主动找自己问问有关土地方面的情况,连实话都不说,以后工作中还怎么相处?
转念又一想,这事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最后时刻,眼见着就要成功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暂时瞒一瞒王少磊,以后找机会再解释吧!
“少磊兄,反正你马上也是这方面的主管领导了,说说也无妨。”楚天舒就简略地把鲲鹏实业拍下了鳌头湾的土地,好几年没开发利用,政府想让本地企业回购,又抛出一个天价,自己去沟通,却毫无结果,实在没办法,才要打官司的。
王少磊又追问:“这官司非打不可么?”
楚天舒立即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天舒,既然你把我当兄长,那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在鸡群中,你可以做雄鸡,但绝不能成为一只孓然独立的鹤。”王少磊郑重其事地说:“鹤立鸡群是很危险的!”
“谢谢少磊兄的提醒!”楚天舒非常的感动,差一点没忍住就把计划和盘托出了,只是刚要张嘴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冲他打招呼,这么一打岔,才没有脱口而出。
“怎么啦?”王少磊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感动啊!一别这么多年,你还是我的少磊兄!”楚天舒突然灵机一动,找到了说辞:“少磊兄,你很早就说过,我这个人的性格太刚,恩怨分明,不懂得妥协的艺术,是仕途大忌。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到这里,楚天舒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少磊兄,我知道,是非皆因强出头,但有时候,真不是我想当出头鸟,而是于情于理于法,我都不得不出这个头。”
“好吧,我明白了。”王少磊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说:“我要回来的事,暂时别往外说,等我过来报到了,再跟你联系。好了,部长约了我谈话,见面再聊,拜拜。”
“拜拜!”楚天舒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到会议室,楚天舒听取了大家的汇报后,特别强调:“这是市政府出面收回土地使用权的第一场官司,要速战速决,必须胜诉。”
紧接着,楚天舒分头部署:“两位律师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准备,不仅要收集好有说服力的证据,更要预测到对方可能要提出什么样的狡辩证词,给予反驳,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两位律师同时说好。
“其他同志,要积极主动协助律师做好一切上庭准备,只要律师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资料、数据,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齐,不准提困难,更不准强调客观,必须无条件完成。”
剩下的人纷纷点头。
“最后,我还要强调一条纪律,在坐各位,要严守保密制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次会议的内容,一旦发现泄密者,将根据保密条例严肃处理。”
所有人都一脸的严肃,
其实,楚天舒非常清楚,现在不少的人保密意识有多淡薄,这边要求保密,一转身,那边就泄密了,而且,越强调保密,泄密得就越快。
不过,楚天舒这会儿要的就是泄密。
一上班就开这个会,就是要引起与鲲鹏实业有瓜葛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的一行人打探会议内容,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强硬手段”已拉开序幕。
箭在弦上,引而不发!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的发展,楚天舒之所以准备得如此周密,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三天之后,鲲鹏实业与世纪阳光没有就鳌头湾的土地达成协议,那就只有法庭上见了。
回到办公室,楚天舒又拿出一张复印纸,在纸上勾勒出整个过程中的细节,确认一切都按预先的计划在进行,这才把纸撕碎了,扔进了字纸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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