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菲和戴勇开着警车,拉着警报,赶在楚天舒之前到达了县医院,他们并没有等待,而是直接去了后面的太平间,但还是晚了一步,意料之中地扑了一个空。
看守太平间的老护工正在吃早饭,听了戴勇和杜雨菲的询问,放下筷子,说:“你们说的是早上死的那个人吧?家属已经把尸体领走了。”
老护工的表情冷漠而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件货物,如果不是杜雨菲和戴勇穿着警服,恐怕都懒得搭理。
“领走了?什么时候?去哪儿了?”戴勇急忙问道
“大概有十几分钟吧?”老护工看了看墙上的一个老旧的电子钟,咧开了缺牙的嘴,笑道:“呵呵,死人还能去哪儿,火葬场呗。”
“你确认他们是家属吗?”杜雨菲追问道,她来之前已经查过了,敖富国的爹妈早没了,家属只有老婆杨凤玲和一个七八岁的儿子,她人还在市政府门口哭闹,领走敖富国尸体的,肯定另有其人。
“我只认手续不认人,其他的我管不了,有事你们找领导吧。”听到杜雨菲的质问,老护工一点儿也不买账,回了一句,转身进了他的值班室,呼哧呼哧地继续吃他的早饭。
戴勇看看杜雨菲。
杜雨菲耸耸肩,也很无奈,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电话,拨通之后,迅速命令道:“通知火葬场驻地派出所,所有送来的尸体都暂停火化。”
很显然,尸体被不是家属的“家属”领走了,医院存在明显的失职。
但是,当戴勇和杜雨菲找到医院的副院长时,副院长给出的理由却令人嘀笑皆非。
副院长振振有词地说:“人家带着盖了村委会大红印章的介绍信来的,我们不放,在医院闹起来,谁负得起责?维稳是头等大事嘛。而且村里的支书还亲自来了,这个面子我能不给么?”
对于院方强调的稳定和人情面子,戴勇和杜雨菲无可奈何,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斥责两句,看副院长的样子,好像还觉得很委屈呢。
“希望驻地派出所的民警能及时赶到吧。”杜雨菲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了一句,从医院办公楼出来之后,一步跨上了警车,开足马力,往火葬场赶。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十几分钟后,警车驶进了火葬场的大门,立即就能看到一群人在院子里互相推搡着。
雨水中,几名身着警服的警察与身着便服的村民纠缠在一起,互相厮打、谩骂着,每个人都被淋湿了,泥水溅了一身,一个个都狼狈不堪,场面混乱至极。
见此情形,警车停住了,杜雨菲向戴勇说:“戴勇,我带人去对付他们,你去焚化间。”
说完,杜雨菲一步跨下车,冲了过去,还没等她走到近前,喊声和谩骂声已经充斥着耳朵。
“你们警察还是人吗?死也不让人死得消停。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要拦着不让火化,别怪我不客气啦。”人群中一个扎着孝带的男人叫得最凶,一边叫还一边推搡着面前的警察。
“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一名警察大声说道,可惜他的话对于这群披麻戴孝的村民来说根本不起作用,相反却显出一丝让对方更加嚣张的软弱。
“你们谁是敖富国的亲属?”杜雨菲忽然大声喊道,喊声传来,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推搡和叫骂暂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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