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打定主意之后,便等待机会将脏水往令狐冲身上泼。而定逸师太这时将仪琳拉了起来,道:“仪琳,跟我来,你怎地失手给他们擒住,清清楚楚的给师父说。”说着拉了她手,就要走开。
众人心中都甚明白,这样美貌的一个小尼姑,落入了田伯光这采花淫贼手中,哪里还能保得清白?其中经过情由,自不便在旁人之前吐露,定逸师太是要将她带到无人之处,再行详细查问。
然而一道青影一晃,余沧海却闪到定逸师太身前,挡住了去路,说道:“此事涉及两条人命,便请仪琳小师父在此间说。”他原本准备等机会向令狐冲泼脏水,此时见定逸师太要将仪琳带走,深恐到时候定逸师太因为仪琳的说辞而先入为主,再不能撇清关系,所以这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仪琳和定逸师太私下详谈。
定逸性格刚猛,平日连大师姐定静、掌门师姐定闲,也都容让她三分,如何肯让余沧海这般挡住去路。听了这句话后,两条淡淡的柳眉登即向上竖起。
一旁的刘正风素知定逸师太脾气暴躁,见她双眉这么一竖,料想便要动手。她和余沧海都是当今武林高手,两人一交上手,事情可更闹得大了,急忙抢步上前,一揖到地,说道:“两位大驾光临刘某舍下,都是在下的贵客,千万冲着我这小小面子,别伤了和气。都是刘某招呼不周,请两位莫怪。”说着连连作揖。
定逸师太拧眉笑道:“刘三爷说话倒也好笑,我自生牛鼻子的气,跟你有什么干系?他不许我走,我偏要走。他若不拦着我的路,要我留着,倒也可以。”
余沧海对定逸原也有几分忌惮,和她交手,并无胜算,而且她师姐定闲虽为人随和,武功之高,却是众所周知,今日就算胜了定逸,她掌门师姐自然不会不管,这一得罪了恒山派,难免后患无穷,当即哈哈一笑,说道:“贫道只盼仪琳小师父向大伙儿言明真相,余沧海是什么人,岂敢阻拦恒山派白云庵主的道路?”说着身形一晃,让开去路。
见余沧海识趣,定逸师太遂给了刘正风面子,对仪琳道:“仪琳,你且将事情说将出来。”顿了顿,又怕仪琳年幼无知,将贻羞师门之事也都说了出来,忙加上一句,“只拣要紧的说,没相干的,就不用啰嗦。”
仪琳应道:“是!弟子没做什么有违师训之事,只是田伯光这坏人,这坏人……他……他……他……”
定逸师太一听自是以为仪琳要将自己被田伯光侮辱清白的事情给抖搂出来,忙道:“是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定当杀田伯光和令狐冲那两个恶贼,给你出气……”
然而仪琳睁着清亮明澈的双眼,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说道:“令狐大哥?他……他……”
仪琳言至于此,余沧海突然嘿嘿冷笑,向定逸师太道:“师太,你倒听听令高徒的说话,她叫令狐冲这恶贼作什么?”
定逸师太原本听得仪琳叫令狐冲为“令狐大哥”,心头便已有气,本要开口训斥仪琳,偏偏余沧海这时候为向令狐冲泼脏水而巴巴地贴上来,且言语又甚是无礼,如此一来,她却是反过来回护徒儿,怒道:“我没耳朵么?要你提醒!至于仪琳顺口这么叫,又有什么干系?我五岳剑派结义为盟,五派门下,都是师兄弟、师姐妹,有什么希奇了?”
余沧海被他这么一顿抢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声道:“好!好!你们五派门下都是师兄弟、师姐妹,迟百诚贤侄乃泰山门下,给令狐冲杀了,泰山派或许不怎么介意,但我这徒儿罗人杰,可没资格跟令狐冲兄弟相称。”
面对余沧海的讥讽,定逸师太便要怒起,仪琳却插嘴道:“余师伯你说的不对,迟百诚师兄才不是令狐大哥杀的,是田伯光那个恶贼,而罗人杰那个坏人也不是令狐大哥杀的,反而……反而是他杀死了令狐大哥……”
说到这儿,仪琳便开始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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