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补偿’的诱惑下,树妖只觉得腿脚都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
她将食指咬破,挤出一粒朱红色的血珠,轻轻滴到了树妖的眉心。那粒血珠仿佛有生命,一碰到树妖泛着青气的皮肤就迅速渗透了进去。
树妖只觉得眉心如同被一道火箭穿透,炙烈的疼痛顿时炸裂开来。
“呃……”
那痛瞬间就弥漫到了四肢百骸,痛得他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不能够了。经络中似乎有一股烈火在流窜,他觉得自己就要被烧成飞灰了。
“啊……”眼前一片火红,仿佛汹涌跳动的火海。
他以为先前那似乎被燃烧的痛已经是极致了,没想到更猛烈的痛还在后头。就好像经络被抽出,身体被硬生生撕裂开来,然后再被揉捏到一起,再被撕裂开来……
如果此时能晕过去,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事。可偏偏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他清楚的知道,她把自己用术法牢牢束缚在地上,让自己连挣扎都不能够。
什么叫生不如死?
大概没人比此刻的树妖更清楚。他实在受不了那烈火焚烧、撕裂、糅合的苦楚,连自爆元神都想到了。可惜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元神也控制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阿虚,他受不住的。”
树妖被折磨的如同死灰一般的心,忽然生起希冀来。他听出来了,这是山神玄荆的声音。当初,就是玄荆告诉自己,不要再喝她葫芦里的水。要不然自己的修为永远不会长进。
他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因为接下来,他就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就跟他心智未开时一般。昏昏沉沉,不知年月……
等他醒来时,就看见她背对着自己站着,在她的对面站着白眉、白发的玄荆。玄荆几千年不曾舒展的眉头,一如既往的皱着。目光沉静。
树妖动了动手脚,发下自己能动了。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绿色衣袍不知何时换成了玄色锦袍。他虽然是个小妖,但妖类天生灵慧,生而知之。虽然不清楚这玄色锦袍的厉害之处,但也知道这并非凡品。不像先前那绿色的袍子,是用自己的精气幻化而成的虚拟之物。
玄荆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他的醒来而有半分转移,他无比专心的望着她。反倒是她听到动静转过了头。只一眼,她就再次愣住,魂游天外……
树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发呆?”
“嘘……”玄荆竖起一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但是已经晚了,她的神思成功被树妖召回:“那个……”她似乎并不善言辞:“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那一片苍茫中走去。
玄荆默默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树妖忽然想起什么,冲着远去的背影高声问道:“你是不是叫阿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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