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也是越走心越凉。眼看到了石山县了,心里更没底。也不知郑客母子肯不肯收留。要是这女孩儿的傻病能治好,说不定这祖孙三人还能讨个安身之所。
陆红果性烈如火,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看不出来,郑客那斯斯文文的皮囊下,竟然包着一颗狼心狗肺。他娘也就罢了,他怎能弃自己的妻女于不顾呢?改日再看见他,非揍他个满脸开花不可。”
钱老汉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说他也是我女婿。要是出个好歹,可让我女儿母女依靠谁去?”
陆红果怒道:“那种人就叫你们惯得。”
茵茵泪流满面,附和道:“就是。”
杜若不解:“茵茵,你哭什么?”
茵茵哽咽:“你不觉得她们很让人心痛吗?”
陆红果最见不得人哭哭啼啼,走过来帮她擦泪:“好了好了。哭要有用,人人都去哭了。”早把先前要收人家的事给忘了。
茵茵却还记得,避开她的手:“谁要你假好心?”走到子虚面前,脸上挂着泪水央求道:“子虚姐姐,你要是能帮帮她们,就帮帮她们吧。”
子虚一语不发,到了一杯寂灭之水送到她面前。
杜若惊道:“阿虚,你干什么?”不知为何,他总是对那葫芦里的东西心存着余悸。
玄荆则忽然明白了。那女孩儿缺少大半的魂魄,茵茵不就是个残魂吗?
茵茵望着子虚手中的寂灭之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直退到杜若身边,紧紧抓着杜若的胳膊。脸上清白变幻:“阿虚,这是什么意思?”
子虚一笑,仰头把那杯水喝干:“没什么。”转而吩咐杜若:“天晚了,安排几位客人去客房休息吧。”
杜若点头应了。将几人引到楼上客房。
子虚自己去关闭了大门。回楼上房间。但是,她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前默默等待。
“阿虚。”杜若一头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望着子虚。
子虚有些意外:“怎么是你?”她要等的是茵茵,不是杜若。
杜若玉白的面孔渐渐泛起玫红色,许久垂头道:“没什么。”转身走了。
这一夜,茵茵没来。
天亮的时候,钱老汉父女祖孙三人告辞时,厅堂里空空荡荡。杜若不在,茵茵不在,玄荆和陆红果也不在。只有子虚一个人送她们登程。子虚站在客栈门前,望着那辆简陋的牛车晃晃悠悠走远。一恍惚,好像自己变成了牛车上的钱美娘。怀里抱着痴傻的孩子。满怀忐忑,凄凉的走在灰暗的天幕下。
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她纤细的手掌。微一侧头,一个光亮的头顶映入眼帘。子虚笑道:“你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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