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楚先生的……”身旁的法国医生问道,“您是他第一个带过来的人。”
萧疏的目光从病房内的两个人移开,转头看了看法国医生,道:“我和他……算朋友吧。听他说了e的事情,所以想过来看看她。”
“原来是这样,你也是很有爱心的人了。”医生眼中是惋惜,“可惜了,明明已经等到了合适e的心源,但是对方临时改变主意。不知道e能不能等到下一个心源。”
萧疏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忽然改变主意不捐献心脏。
“不能和捐献者商量一下,e还那么小,要是她等不到下一个心脏……”
“这不是我们能干预的,捐献者家属有权决定是否捐献。私下干预,是犯法的。”
能怪原本要捐献,但最后不打算捐献的人吗?
不能,他们本来就没有这个义务去救e。
萧疏看着病床上像个小精灵一样的e,她和楚临渊似乎很亲,躺在床上能和他说很多很多话,眼睛当中闪烁着光芒。
“e来到巴黎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医院的。楚先生每年都会过来陪e一段时间,她所有的治疗费用,也都是楚先生支付的。除了肤色不一样之外,楚先生就像是e的父亲。”医生把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怪不得,e和楚临渊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
他不但把她从非洲救了出来,还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陪伴她。
真像医生说的那样,除了肤色之外,楚临渊就像e的父亲。
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会对他的孩子更好?这样一个血性的男人,柔软下来,原来是这个模样。
“要是e还在非洲的话,估计早就……”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中全是无奈,就算在巴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得不到可以做移植的心脏。
“不一样。”萧疏摇摇头,“就算注定了结局,但e这三年过的很快乐,她在一个和平干净的环境中成长。还有楚临渊,给予了她缺失的父爱。”萧疏回头冲着医生说道。
大概,这既是萧疏先前不顾一切地上了那班来法国的航班,因为她想看看这个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的法语说的很棒。”医生转移话题。
“嗯,我在法国读过几年书。”
“怪不得。”
不出一会儿,楚临渊从病房里面出来,对萧疏说道:“我和e说了,她说可以见你。”
萧疏有一种被领导接见的荣幸感,跟着楚临渊走进了病房。
e躺在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的线,各项生命体征都显示正常。
“daddy,”e怯生生地叫了楚临渊一声,“她就是你的朋友?”
e叫楚临渊“daddy”?
她略有些诧异地看着楚临渊。
楚临渊只是点头,算作是对e的回答。
而他并不打算现在解释e叫他“daddy”这件事。
“e你好,我叫萧疏。今天来的匆忙,没有给你买花,你不介意吧?”
e闪着大眼睛看着萧疏,对她的话不做任何地回答。
就是怕生,不是所有小孩儿都像阿狐那样动不动就和她呛着来。
萧疏慢慢走过去,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e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看着楚临渊,问道:“我以后要叫她y吗?”
深度好问题。
萧疏一下子就愣在原地,想要假装听不懂法语的样子。
楚临渊但笑不语。
“N,你可以叫我名字。”萧疏连忙纠正,就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N!”e冲着萧疏说,“daddy说过,他带来的女人就一定是y,如果你不是,daddy就不会带你过来。”
萧疏并没有办法和一个在病床上的小姑娘争论太多,看到她心跳那根线此起彼伏的,萧疏真担心她要再说什么,那条线的起伏会更加激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K?”
果然像楚临渊说的那样,小姑娘并不好伺候。
“K!”e点了点头,却因为身体不能过多移动,令人心疼。
她想到阿狐,虽然他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感冒发烧,但他能跑能跳,能和她呛声。
在看到e之后,她忽生庆幸之感,虽然这样显得不太道德,但她真的庆幸阿狐现在能健健康康的生活。
“daddy你有y之后,是不是就不会来看我了?”e眼眸中有失落。
“我当然不会来医院看你。”楚临渊理所当然地说着。
e,连同萧疏,两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楚临渊。
只听着他继续说道:“e你的病会很快好起来,以后都不用住院。”
“真的吗?”e眼睛当中立刻充满着光芒,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楚临渊点头,十分肯定的表情。
“太好了!我可以不用住院了,太棒了!”
“N,e。”楚临渊摇头,“你不能激动,听话。”
他走过来,轻轻摁着e的肩膀,以防她动作太大把身上链接着仪器的线给挣开。
e听话地躺着。
那一刻,萧疏从她眼中看到对生的渴望,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生命的可贵。
但萧疏不免有些担心地看着楚临渊,不是说捐献者家属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捐献了吗?为什么楚临渊还要和e说有希望的话。
难道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e牵着楚临渊的手。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国籍。
但是这一刻,这种爱是可以跨越肤色种族和国籍的。
大概,那就是楚临渊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离开时,e轻轻拽着萧疏的手,示意她低下头来,她有悄悄话要和她说。
走在前头的楚临渊停在门口,没有先出去,也没有走过去偷听。
不知道e和萧疏说了什么,她的脸颊忽然间红了起来,却没有对e说的话发表任何的意见。
只听到e说:“daddy,y,再见。”
出了病房,萧疏脸上的红晕才慢慢褪了下去。
没等楚临渊发问,萧疏就先开了口,问道:“为什么给e虚无缥缈的承诺?捐献者家属不是改变主意了吗?你还和她说要手术……”
“既然她叫我一声‘daddy’,我就不会看到她出事。”他脸上,是自信的表情。
萧疏想了一下,“你去说服了捐献者的家属?”
“我并不知道谁是捐献者。”
“那你……”
“你今天从热那亚过来,到现在也没有休息,不累吗?”
没有得到答案的萧疏,当然不累,她摇头。
“但是我累了,去酒店。”楚临渊眉宇间露着倦色,看来是真的累了。
“可你不应该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又不是你一个人在担心e。”
“哦?于屋内e叫你一声‘y’,所以你也开始担心她了。”楚临渊眉头微微一挑,这态度,就像昨天在游乐园一样。
萧疏也明白了先前在飞机上为什么会和楚临渊置气了,不过是怪他没有理会她。
她这么在意他的情绪?
“童言无忌,她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
“哦。”楚临渊淡淡地应了一句,“走吧,去酒店。”
楚临渊率先往前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来,放在耳边接听。
半响后,他挂断电话,回身,对萧疏说:“你知道e是哪天生的吗?”
“我当然不知道。”
“五月十七号。”
刚才康为良告诉楚临渊,阿狐真正的出生日期是五月十七号。
当他在非洲看着e降生的时候,阿狐也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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