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那个女人,动作麻利地推开了快要掩上的门,她的力道很大,萧疏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秋实走进来。
“萧小姐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就只是想找你聊两句关于楚临渊的事情。”梁秋实坐在沙发上,很和气的看着萧疏。
或许那个位置上的人,总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毕竟萧疏不是一个每天晚上七点钟守在电视上看新闻联播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坐在沙发上的梁秋实是什么人。
“不得对梁秘书长无理!”那个女人对萧疏冷声说道。
秘书长?
什么地方的秘书长?
在首都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了,长安街上一抓一大把,就比谁的官大!
“没关系,你们到外面去等着,这些事我想单独和萧小姐谈谈。”
“秘书长那怎么行?万一她伤了您怎么办?”
看得出来,那个女的应该是这个秘书长的警卫员,但是既然担心萧疏伤了他,就别来这里啊!
“出去。”梁秋实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两个警卫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看了眼萧疏之后退出了房间。
“萧小姐,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那就长话短说。”梁秋实日理万机,何况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你知道楚临渊父亲楚景行被纪检处带走的事情?本来开年他的调令就下来,会调到首都来,只是出了这个事情,调令这时候被压着。”
萧疏知道楚景行出事的事情,却不知道原来他开年会被调到首都来,那对于楚家来说,是绝不能丢失的好机会,特别是在楚洪山去世,楚临渊和军政告别之后。
“我知道。”萧疏不知道梁秋实是什么人,能说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如果楚景行栽在这件事上,整个楚家将会一蹶不振,曾经在宁城风光无限的楚家,也终将成为历史。沈家和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沈山南去世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梁秋实把事情说的很严重。
但事情,真的就有这么严重。
“以楚临渊现在的身份,完全没办法处理这些事情。不管他是想救楚景行,还是把沈氏从困境当中拉出来,都无能为力,否则他也不会北上来找徐沂。”
梁秋实处处戳中,让萧疏在她面前哑然不已。
“所以呢……”所以梁秋实来找她的原因是什么?
当梁秋实把现状和萧疏分析得十分严峻的时候,萧疏就知道他会给她一个解决办法,但是为了这个解决办法,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只有当楚临渊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才能把楚家带回原来荣耀的时刻,才能保得沈家平安。”
“他要怎样才能变得强大?”难道现在的楚临渊不够强大?
“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变得强大,但就看,你愿不愿意让他变得强大!”梁秋实的话似乎模棱两可,却又清楚明了。
……
会议室,楚临渊坐在里面,目光低沉。
自从九年前褪下一身军装之后,楚临渊基本上没有来过地方政-府的建筑。
这些建筑给他一种压迫人心的威严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楚临渊对这些地方总是充满敬意的。
他来了这里半个小时,然而却不见梁秘书长过来,他的助理说他在忙别的事情,很快就过来。
但是这很快,其实很慢。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穿着军装的徐沂。
“秘书长有事耽搁了,很快就过来。”徐沂虽然一晚上没睡,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倦意,是那种……兴奋。
骨子里面透露着对战争的兴奋,表现在脸上。
“徐沂,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变成这种人。”楚临渊看着徐沂,当年他是军校他的老师,带他的时间不长,感情不算深厚,但惺惺相惜的感觉还是在的。
他以为徐沂这辈子就用他一腔热血混迹在部队当中,只是没想到最后,徐沂还是选择了站队,投身于这一场权利的争夺当中。
徐沂似乎不甚在意,他坐在楚临渊对面的椅子上。
“你话中的‘也’,耐人寻味。”
楚临渊哼了一声,当他知道祁闵先前差点坐牢的那件事也是有计划的行为之后,楚临渊就已经知道祁闵显然不是最开始一心为民的那个祁闵。
或许他的初衷还是为了构建一个更好的社-会,但他的做法,楚临渊不接受。
没等到楚临渊的回答,徐沂继续说道:“临渊,那年在军校,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和同期其他学生不一样,如果你没进空军,就会是我陆军大好的人才,”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在琢磨这件事,真是辛苦你了。”楚临渊话中揶揄可见一斑,是呢,过了这么多年,徐沂还惦记着这件事,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惦记你的不是我,是梁秘书长。”
楚临渊知道徐沂现在来,不过是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让他猜到待会和梁秘书长见面时候会说些什么。
“你们楚家在宁城盘踞多年,你爷爷和你父亲的事情给楚家打击不小,但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你们楚家照样能屹立不倒。而这个人选,非你不可。你先前在空七军立过功,四年前在宁城特大贪污案里也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这些事情都有记录,如果你愿意回来——”
不过是楚临渊一句话愿不愿意的事情,他便可以让楚家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梁秘书长他们要的,也不过是楚家在宁城的权势。
宁城作为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特区,对整个经济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一旦宁城这边的关系和首都这边的联系在一起,梁秘书长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他这一个派系的人都会拥有更美好的前途。
“各种利害关系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当然,秘书长不会强求你,你要真不愿意,他也会想办法让你父亲平安从纪检处出来,只是……”
只是那个时候从纪检处出来的楚景行,将会一无所有,他先前做出的贡献,全部会被这次的绯色事件给掩盖。
楚家从此走上衰败的道路。
所以,其实楚临渊这一次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
沉默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带着和善笑容的梁秋实从外面走来,一如往常的淡定自如,好像外界一切的事情都影响不到他一样。
相比较他的淡定,楚临渊的内心就显得焦躁多了。
“谈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徐沂深深地看了楚临渊一眼,像是劝告,又像是警告。
劝他一定要站在梁秋实这边?
警告他不能违背梁秋实的意愿?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安静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梁秋实把文件拿了出来,递到楚临渊面前。
“这是可以证明你和萧疏婚姻无效的文件,只要盖了章,你和萧疏就没有任何关系。”梁秋实直入主题,“另外一份是任命书,我知道你对空七军有浓厚的感情,那边也一直对你夸赞不停,你可以先去空七军,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你调回宁城。”
两份文件摆在楚临渊面前,好像他已经同意他们的安排一样。
真是……
“秘书长你可能搞错了,我和萧疏的婚姻是我们两个的私事,不管有效还是无效,她都是我楚临渊的妻子。你要让我为了一份任命书而放弃我妻子,”楚临渊把目光从那份任命书上收回,“您难道就可以为了更高的职位而抛弃您的妻子?”
楚临渊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楚家和萧疏是他不能兼得的两样重要的事情和人。
九年前萧疏从宁城离开,那时候就算他没有按照楚洪山的安排谋得一官半职,但没人敢动他们楚家。
四年前他执意要和萧疏在一起,楚家在楚洪山去世之后慢慢地衰落。
现在更是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梁秋实并没有因为楚临渊的话而动怒,这个位子上的人哪能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
“我不强求你,文件你先收着。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梁秋实淡然起身,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临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不过,我等得起,就不知道你父亲、楚家等不等得起。你自己慢慢思量。”
梁秋实的一句话戳中了楚临渊的痛处,他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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