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又是夕阳。
只是在天王山看夕阳,终归是没有在夕阳峰看来的精致美妙。
寂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不过,总算是挽回了一些啊。
至少,均衡的夕阳,没有来的那样快啊。
这样的想法让他又欣慰了起来,连带着的,四周围的那些沉沉的暮色也温暖了起来。
真是个美好的傍晚啊。
寂垂着眼皮,像是快要睡过去了。
“你们来了啊。”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口,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们来了。”但是却有人应了他。
他们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
凯南,和阿卡丽。
他们静静地站立在寂的背后,还是像往常一样恭敬地行了礼。
“你们来杀我?”寂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无比可怕的台词。
“是。”而凯南回答的同样可怕。
但他们又同样平静地可怕。
平静地就像是这暖暖的夕阳。
“哼……”寂笑了一声,带着老迈的喘息和咳嗽,“凯南啊,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均衡教派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些什么?”
寂的语调很慢,很缓,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后辈如何为人处事一般耐心,让人完全闻不到一点下一刻可能溅射的血腥味。
“记得,大人您说过,一个忍者,首要的一点便是要会忍耐,临危不乱,遇敌不惧,处事不惊,便是最最基本的准则。”凯南很是认真,像是个好学生那样回答,“寂大人。您的教诲,凯南是一辈子不敢忘记的。”
“不错,你记得很牢,可是……”寂又咳嗽了一声,那种风烛残年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有可能死去,“可是你的身上充满了杀气,从你进入天王山开始,我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在不停地咆哮,你的心很乱啊。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大人。是要将我逐出门墙吗?”凯南很是站在那里说话。没有急着出手的意思。
“咳咳,你一路上杀了那么多同门,早已经不能再是均衡子弟了,还有阿卡丽。”寂叹息了一声。他脸上的老人斑在夕阳下越发的明显,“我本来对你们都寄予厚望啊,可是你们……真叫我失望。”
气氛瞬间下降到了最冰点。
连夕阳都黯淡了起来。
“大人,我想请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凯南深吸一口气,最后行了个一个礼。
“你说。”寂还是坐在那里,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佝偻无依。
“均衡之道,到底是什么?”
“均衡之道,自然是维护世间万物的平衡,不偏不倚。”寂还是回答的很慢。很有耐心,“均衡,就是公正。”
“公正吗?”凯南笑了一声,“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为了一己之利。将整个艾欧尼亚葬送的,自私的,人,何、来、公、正?”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咳咳……年轻人,真是牙尖嘴利,我们老人啊,说不过你们咯。”寂咳嗽着,缓缓站了起来。
下一刻。
夕阳真是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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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美好。
带着浓重的血色。
硝烟还在战场上空不停地盘旋。
战争还没有结束。
胶着在持续着。
诺克萨斯人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艾欧尼亚联军,艾欧尼亚联军也没有一鼓作气打败诺克萨斯人。
这是个出乎双方意料的结局。
双方在这一片靠近海边的绝地上纠缠了一整个下午。
流血,受伤,死亡,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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