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牟祥文也是为了玄沌子的事儿而来……我忙道:“既然道长猜到晚辈的来意,不妨直言相告,不瞒道长说,我找玄沌子道长是为了归还一样贵重物品。”
太虚道长微微一笑:“是一醉葫芦吧。”
他知道……我怔了怔,点点头:“是。”
太虚道长道:“当日我见他葫芦不见了,就知道你必定没事,便没有追问。不过,如今即便有这葫芦,也没什么用了,唉……”说罢便深深叹了口气。
牟祥文也叹了口气。
黑哥突然大笑,插嘴道:“说这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直接说玄沌子出了什么事就是了。”
我瞪了一眼黑哥,太虚道长到没什么,牟祥文微微皱了皱眉。我心中一惊,难不成玄沌子已经……
太虚道长看了我的表情,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我这才放下些心,但太虚道长随后的话,就让我的心揪起来。
“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愣在那里……
太虚道长再度叹了口气,对清远说:“你去看着门。”
清远点点头,出了堂屋。
太虚道长对我三人道:“随我来。”
再无多言,到了隔壁房间,是间卧室,床下有个拉手。这拉手拉起来就是个地道。
太虚道长,牟祥文,我,黑哥依次下去,临了,黑哥搭手把门盖上,这活他熟稔的很。
地道不长,下面是个勉强站得直的地窖。不同的是这地窖灯火通明,而且加了个玻璃房。
我愣愣的看着玻璃房内躺着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祈禳之法。”黑哥唏嘘。
祈禳之法……不就是七灯续命么……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设四十九盏明灯……为了延寿二十载。上次玄沌子貌似也给牟祥文用过这招。没想到,造化弄人,如今,这个曾经看上去猥琐,但我后来才觉得这人形象还挺高大的老头,赤膊上身,身上曾经的符文都浮现在身体表面。跟牟祥文相反的,皮肤已经松弛,肌肉已经萎缩的所剩无几,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我定然认为已经是干尸一具。
在他周围,上下左右,不知名的金器,点燃的长明灯,火苗微弱,摇曳不定。这玻璃房想必是为了挡风所致,打即便我丝毫感觉不到风,里面的火苗依旧飘忽不定。
“这不是普通的祈禳之法。”我身体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我怔了怔才意识到是老树。他时灵时不灵的,我都忘记他回来了。
“你上次见到的只不过吊命灯。这个是要感动老天给他延寿。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往往是德高望重的人,所谓在天上有星位的人才能用。而且,每个人的凶星,相冲相克都不确定,要想卜算出精确的祈禳之法所需方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么完整的术,当代很少能见到了。”
我听闻,有些心细,跟老树在心里对话:“这不是很好么,若是成功,玄沌子不是可以延寿了么?”
老树沉默了一会儿道:“延寿能不能成功,跟人为没关系,是天意。”
“我以为你不是这种信天命的人。”我信天道,但不信天命。这看似一个悖论,其实不然。天道讲的是大道理,天命讲的是玄学,二者完全不等同。
“天意就是万般天道中的一条。不过,这老道多半会失败。”老树毫无感情的说。
“为什么?”
“既然你有了莲隐这种东西,就开灵识自己看吧。”
我愣了下,老树也知道莲隐?说话间,我开了灵识,才发现,这里面完全是个气息团。像个大团的棉花糖,气息互相缠绕的复杂程度和被褥里的棉絮相差无几。那些灯盏就是气息交汇最为强烈的地方。这些气息异常缓慢的流动。老树为何说会失败呢?
我仔细的看着这些气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该跟这些气息有关。
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些运转缓慢的气息交联点,在逐渐的减少。这种减少很缓慢,但因为我可以提高动态视力,才会发现这种状况。
“在断裂……”我心道。
“是。祈禳之法其实是在借天地之力,调理人体内的气息。这需要人体内本身的气息不至于太差。换句话说,人之将死的最后时刻使用是很难成功的。这个老道,在上次除煞的时候,就已经是必死之心了,透支了身体和寿命。”
我看到太虚道长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问老树。
老树沉默半晌才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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