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山羊胡子这般说自己,陈仇刚欲发怒,却见羊胡子又道:“此人乃大名鼎鼎的东南八害之首,收他恐怕会有损我门之威名。”
洪老点点头,且不说他听没听过这东南八害之名,就冲这东南八害之首,陈仇品性如何便暴露无遗。
陈仇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甘道:“两位前辈,我虽为东南八骏……八害之首,却也是秉阳派之风,做阳派之事,怎么就收不得?”
羊胡子鼻子一歪,刚欲赶人,却见洪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摆手笑道:“哦?所谓东南八害,必是坏事做得不少的风名,怎么会‘秉阳派之风’,又怎么是‘做阳派之事’了?”
陈仇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说道:“阳派之风,是一个光明,一个正大,晚辈往日里虽被称为八害,却从未做那阴险歹毒之事,到酒楼里拿酒,是光明正大地拿;教训看不过眼之辈,是明下战书择个吉日,光明正大地打;调戏女子是街上光明正大地调戏;就连看人家姑娘洗澡,亦是光明正大地看,岂非秉阳派之风,做阳派之事?”
羊胡子听罢,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无耻小儿,强词夺理!洪老,此人万万不可收啊!”
却没想到洪老大笑了几声,道:“有趣,此子满嘴歪理,一口一个光明正大,倒是有趣得很。”
见到洪老言语之间似乎有欣赏之意,羊胡子暗道不好,这洪老在门派里亦是为老不尊,特立独行之辈,若是他跟陈仇对上了眼,岂不是神机门之千古遗恨?
洪老又说道:“陈仇小子,我再考你一题。”
陈仇恭敬道:“前辈请讲。”
洪老说道:“你既要入我门修道,那你可知何为‘道’?”
见洪老问陈仇“何为道?”羊胡子点点头,此等玄妙的问题须得有悟性的人才能回答一二,而陈仇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这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这老头可不比王山,切切是不能说“不知道”的。
他思虑片刻,硬着头皮说道:“晚辈认为,道者,不可说也……”
山羊胡子及台下众人快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将“不知道”说成“不可说”,这小子脸皮赛城墙,倒是很有摆摊看命的天赋。
不成想,洪老却吃了一惊,抚掌道:“不可说,不可说,好一个不可说,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也’,此子资质尚可,贵在有悟性,可入我门!”
众人眼珠子都将掉了下来,莫不是这陈仇在神机门有什么亲戚,来这里走走过场的?
陈仇亦是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洪老是怎么想的,只拱手道:“多谢前辈!”
洪老不待羊胡子发话,便说道:“明日日落之前到这里来,随我们回神机门。”
陈仇开心极了,他行了个礼道:“是。”
……
王山仍在府中,似乎等着陈仇回来报喜。果然,陈仇一进大厅,脸上多少洋溢着一些喜气,他拜道:“王前辈,晚辈成功通过的神机门的选拔了。”
王山笑道:“不错,不错。”
“明日日落之前,我便要随他们回神机门。”
“你便去试试看吧,若是修炼个两年还没什么建树,便早早回来把亲给成了!”
陈仇急忙说道:“晚辈一定会大展拳脚的!”
王山点点头:“等你有所成就,也得回来风风光光十里红妆把亲成了……”
陈仇两眼一白,哭丧着个脸,道:“多谢前辈关心了……”
王山想了想,正色道:“小仇啊,有些事老夫不得不先提醒你……”
陈仇说道:“前辈您请讲。”
王山犹豫了片刻:“你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无法避免地会接触到很多东西,说不定,可能会与去年的陈府案扯上关系,但是小仇你记住,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陈仇略微点头,并不想多言,他已经认定了柳腾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王山说道:“此事刁城主和法盟已查了一年,却没有半丝头绪,但老夫猜测,此事必为阴派贼子所为。”
他又说道:“你父亲生前位列法王,在与阴派的争斗中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九州大地,虽然阳派已占交、贺、福、雷四州,将阴派驱赶至偏远的云州,然而阴派势力远没有表面的弱小,想必九州各地,均有阴派的残余,故而你必须先修炼一身本事,才能去想报仇的事情。”
陈仇俯首道:“谨遵王前辈的教诲。”
王山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颗圆润晶莹的石头,说道:“老夫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颗石头,你要收好。”
陈仇摆手道:“不敢。”
王山哈哈笑道:“非也,此乃子母石之子,倘若你他日遇到困境,便砸碎这颗子石,我这边的母石会有感应。”
原来如此,王山乃日月阁长老,实力高深莫测,这颗子石,若是运用得当,必能救他一命。
一命之恩,岂不重乎?
陈仇郑重收下,说道:“大恩不言谢,晚辈先退下了。”
陈仇走后,有一人闪进大厅,与王山对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
入夜,月明星稀,陈仇回到房中,见到彩儿,忽然发觉自己方才把她给忘了,怎么说彩儿也算是与自己共患难的人,能带上她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说道:“彩儿,我已经是神机门弟子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