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觉得大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没有想到大姐在存心骗她。这似是而非的话,菲琳觉得老妈就是高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左理解可以,右理解也可以,她可是得学着点,要不人们怎么常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菲琳妈也是难以开口讲,自己的妹子自己知道,打年轻的时候就是把儿子跟男人看得比自己重要,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两个人身上,你一下告诉她男人活不久了,儿子也不要事业了,她所有的精神寄托没有了,你让她怎么活?赵斌这孩子想的比大人周到,若一股脑都说出来,只怕妹子一口气上不来,那时候真的天下大乱了。
看到二姨父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自的错觉,还是怎么的,看这个平时满结实魁梧的妹夫现在倒像是秋风中的芦花,随时都要消散的样子,才二天的时间,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被摧残得不象样子,不得不说生命无常。只是自己活了这个岁数,见惯了生离死别,虽然事发突然,痛则痛已,却也不感意外。
菲琳妈对二姨道:“今儿白天让丫头跟你在医院吧,明白天我来换她,你送我出去吧。”
见姐姐要回家,二姨也没多想,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加之菲琳的事情刚刚过去一段时间,那阵子姐姐熬坏了,身体不一定恢复得那么快,累也很正常,毕竟岁月不饶人。
姐姐让她送送,她看了眼姐姐,想来是有话要对她说,姐两个一起出了病房,向前走了几步,菲琳妈在包里拿了两万块钱出来给二姨道:“我刚取的钱,先用着,这阵子钱用多了点,给小志拿了十来万,梦婷那出事又凑了几万过去,其它的钱没几天就到期了,这钱用完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取。”
二姨道:“我有钱,回头我自己取就行了,你自己手里也得留点钱用。”
“我看二姨夫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咱都是普通家庭,就怕家里出重症病人,医院是个无底洞,花多少还不知道呢,你先拿着吧。”
二姨当下也没再多讲什么,接了钱目送姐姐离开,她怎么觉得姐姐话里有话呢,什么意思呀?让人十分的困惑。有心打个电话问问儿子,又怕儿子在睡着,怕儿子累着,反正也不差这半天的时间,晚上儿子来时再说吧。
一整天,在丈夫面前,二姨表现得很平静,但她内心的焦虑菲琳看在眼中,二姨父一阵阵痛得忍不住而哼出来的时候,二姨都会跟前心颤,夫妻两个没有姐姐跟姐夫的感情融洽,一辈子吵吵闹闹,年轻的时候少不更事,如今岁数大了,儿子不在家,两个人倒是和谐多了,只是也没感觉到什么叫不舍,如今看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就恨不得能替他分担一点。
五十来岁的人,不会甜言蜜语,不懂得如何安慰男人照顾男人,坐在床边看他痛得紧的时候,便不由得握住他的一只手,感受他的痛,似乎这样子她就能与他一起承受眼前的一切,而他痛得死死抓住她的手,身体上的痛便能缓解一般,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却相互感觉彼此的存在,这就是老一辈人相处的方式吧,不象年轻一辈,嘴上爱得要死要活,一转身便都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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