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蛮干。 ”阿真轻拍了拍他的肩,随后眯眼朝大家说道:“派十来人,隔三差五把林内的大堆腐木残根悄悄扔进河里。”
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胡车儿愣愣询问:“真哥,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迷惑敌兵。”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笨,竖起一根手指头道:“咱们隔一段时间便把东西扔进河里,河流载着这些残根腐木流过丘坡的辽营,辽兵必惊疑查探。”
“这自是当然。”胡车儿理所当然说道:“突然流来如此多的残根腐木,巡逻兵必要查探。”
“对。”阿真阴险地眯起双眼道:“可查探几次后,现无异样,便会麻痹。咱们就要利用他们麻痹的心理,潜过去。”
胡车儿恍然大悟,竖指赞道:“好主意。”
“嗯。”见大家都明了了,朝身边的人施令:“牛蛋、马哥,你们两人各领五人,到下流几里外河畔按此行事。”
“真哥,为什么要到下流几里外?”牛蛋和马哥疑惑了,在这里扔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如此费事。
“笨蛋。”阿真狠瞪了他们一眼,小声说道:“如敌兵派探子来查探这些残根腐木从何处流来,咱们这里这么多人,一时间哪里能无声无息退的干净?”
“对厚。”牛蛋和马哥老脸明了,佩服地朝阿真抱了一下拳,便急急领着十名兄弟向下流几里地外干阴险的事去了。
死寂的丛林内,二百号人不吭不声静蹲等待着,阿真仰天看了看刚升起的月牙,朝所有人吩咐道:“半夜时再渡河,派两路斥候四处查探,每半时辰交替一次,其它人先睡。”
蹲的脚都酸了,阿真很不甘愿地坐在污泥腐地上,拔开草丛向远处眺了几眼后,才安心朝身边个全球通说道:“胡车儿,你把这个阿球球的事原原本本都跟我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嗯。”胡车儿是粗旷的军人,露宿臭水沟那是家常便饭,想也不想便一屁股跟着坐在腐地上,很是快乐的大开嘴巴口若悬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江水滔滔连续不绝,又似湖海决堤一不可收拾。
夜阑更深,万籁俱寂,弯月缓慢爬挂于正空,幽辉点点洒落于延绵起伏的两军营寨,洒落于生死不由自已决择的两国兵将身上,夜——悄悄深了。
正当胡车儿讲的不亦热乎时,潜进水里查探的斥候咕噜从澜水上冒了出来,爬上岸后急急隐进草丛内,打断滔滔不绝,讲的非常爽的胡车儿道:“头,巡逻辽军见河内大量残木游过,打捞查探了几次,就不再搭理了。”
“好。”紧急住口的胡车儿脸上大喜。“真哥咱们快趁机会潜过去吧。”
“嗯。”听了大半夜,阿真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快爬到正中的月牙。“辽军有派人来查探这些残木从何处飘来的吗?”
“没有。”前去查探的斥候想也不想就摇头。
一段时间沉默,前思后想完,阿真才急急施令:“快去把牛蛋和马哥他们叫回来,咱们潜过防道。”
“是。”浑身湿漉的斥候马上弯着身子,朝下流那些干阴险事的人急猫去。
不一会儿,前去召回十来人的斥候归来。
阿真见这些干了大半夜活的人浑身被汗湿全了,赶紧把所有人召到跟前。“大家不准出声,躲在残树后不准探出脑袋,知道吗?”
“是。”一股悚人的气息围绕在两百名兵卫四周,个个心脏是紧张的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要害怕,没事的。”把所有对策都想完,阿真压下心底的恐惧,安慰完才施令:“动手。”
“是。”
一时间,众人齐相动手,把四周的残木腐根掏了一空。
午夜的澜水冰凉之极,蹑手蹑脚爬进水里后,一股沁人肺腑的凉意让阿真舒透了。
卟通……
卟通……
随着阿真下水,二百兵士66跟着潜进水内,不敢大力呼吸地缩猫在残木根后,随着逐浪无声无息往下流流去。
半夜逐流载着残木,残木后头躲着心脏卡在喉咙内的二百余人,悠哉游哉绕着渭山流淌。
渭山脚边一处丘坡上驻扎着一寨营卡,数队辽兵手持枪矛沿着河流交替巡查,河边的辽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手持火把的兵卫们把这一带的渭河照的是水泻通明。
漂了许久,眼看前方的火光近了,偷过防道的二百余人紧咬着牙关,一颗心砰砰砰不停直蹦,层层冷汗如雨滴般从额门流进冰凉河内,瞬间便与凉水交融。
“队长你看,又有浮木飘过来了。”
当大片残木浮到驻寨时,一道很轻的声音传进猫缩在枯木背后的数百双耳里,第一次在敌军皮眼底下干这种勾当,阿真的一颗心也是如鼓直蹦,汗是刷刷如雨倾泻,紧闭的吸呼连气都不敢大力喘一下。
“嗯。”巡兵队长扭头往飘浮于河上的大片残根看了一眼,挥手喝道:“定是上流营寨明天要移寨,派人清里残木,不必大惊小怪。”
“是。”刚才就有打捞过,辽兵们半点都没有怀疑,夹着尘枪利矛跟着自个儿队长向前巡查而去。
呼……
听闻这些细碎的话语,所有人一颗心微微落回地里,但仍不敢大意,不声不响,不吭不动,静静猫缩在残根背后,随着水流越逐越远。
敌寨过了近三里,四周已无火无光,寂静缩躲在巨木背后的胡车儿心定了,划着澜水悄悄朝前游进。
“真哥,咱们过了敌防了,可以上岸了吧。”
“往左上岸。”阿真松了一口气,如他所料,这些蠢兵果然以为是上流营寨为移寨清里残木。
“是。”胡车儿心欣不已,手中的黄旗大力的向左猛挥。
“哗啦……”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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