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四字?”众人齐问。 〔
“天家无亲。”
“天家无亲?”
“对,天家无亲。”阿真轻轻晃了晃脑袋,很是措败说道:“把狼子退过黄河,雨便下来了,随后我恍然大悟,身为皇上最忌的三件事我全都犯了,功高震主、权过帝王、名扬四海。”抬头对众询问:“皇上赏无可赏下,会如何?”
“这……”众人呐舌,从未想到过这个问题,如何能答?
眼见他们张口结言,阿真苦笑再问:“与八百年夏周相比,我算什么?皇上已经年迈,如留下我的话,哪个皇子能安然稳坐龙椅?纵然皇上就是没杀我,当驾崩之时,新皇能容忍得了我这个手握重兵,身份不明,功高震主的右宰相吗?”
“这……”众人睁着眼愣视着他,舌头被猫咬掉了,杨腾飞噤了许久,才弱弱道:“真……真哥您会不会想太多了,皇上……皇上不会贸然杀有功之臣的。”
“你错了,你所读的书全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之册。”阿真手撑着桌案,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下结论说道:“为君者最忌群臣结党营私,最恐帝位不稳,只要有谁威胁帝位的,统统不能留。百姓不认得皇上,却认得天机神相,这像话吗?”
众人僵硬,目光呆滞愣看林阿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头皮一杵一杵麻,心底一层毛茸茸东西,缓慢地把他们给包住。
阿真见杨腾飞嘴巴张了半天,嘿嘿撂起阴恻恻笑容,扶起婷儿噗笑说道:“苍蝇都飞进去了。”
“相……相公。”苏婷婷也被吓到了,咽了一口沫液回神,急忙抱紧他的手臂,很是担心确定。“真……真的会没事吗?相公不能骗婷儿。”
“当然会没事,就是龙椅都引诱不了我,相公只要婷儿。”手臂一搂,贴近大脸,轻啄一下她的仙颜,引的这张娇滴滴嫩靥阵阵绯红,才哈哈大笑地牵着她走出膳厅。一大干石雕依然驻站于膳厅内,等消化这个震撼,应该都会恢复正常,没事。
天刚黑下不久,苏州城内灯火澜珊,天气虽然幽冷,热闹却依然不减,各行各业,各摊各摆沿着城南伸向城北,嘲杂与哟喝此起彼落,远处的戏院锣鼓喧天、小斯们声声粗大报戏声,更给苏州夜城增添了活力与生气。
出了府,阿真牵着婷婷的小手,从城南往城北走,两人衣着同款紫貂,同式风麾绒帽,男的华服坠玉,英俊潇洒;女的霓羽典裙,群莺难拟。如此出尘飘逸、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自是引来各方商旅屡屡侧目,不知哪来的神仙眷女,不好好呆于仙府内,怎么就下凡来了呢。
缓缓的,两人过了南街,你侬我侬伏私语,男的眼弯眉弯,嘴角上翘,女的则拾娟掩嘴,巧笑倩兮,彼此都沉浸在甜美的柔情蜜意内,压根没主意四下百姓们投来的羡慕忌妒恨。
“……所以呀,小湘常常被夫子训导,可是她老不认为自已有错,然后隔三差王就会被训。”为相公讲孩时的挑皮事,苏婷婷很是开心,仰着柔情目光凝看自家相公,噗哧再道:“可后来呢,她竟成了夫子的媳妇儿,相公很有趣对不对?”
阿真抿着浓浓笑意,裂嘴笑道:“这个夫子是个很执着的人,这么不乖的学生,就一定要教训好,教训不好让自已儿子去娶回家继续教训,执着,太有职业道德了。”
“相公说什么呢。”苏婷婷掩嘴轻笑,嗔睇他一眼。“才不是呢,小湘和刘公子从小青梅竹马,而且也门当户对,当然会结成连理,才不是夫子为了要教训小湘呢。”
“羡慕忌妒恨!”阿真手掌捏紧婷儿棉掌,哀呜道:“我也想和婷儿青梅竹马,可是……可是……”纠起嘴,好不可怜。
苏婷婷见自家相公纠着小孩的嘴巴,噗哧更依偎近他,轻仰仙靥皱皱鼻子,“婷儿如真与相公青梅竹马,现在的孩子肯定都有一罗筐了。”
“不只不只。”阿真表情正经,猛地摇头,嘿笑道:“我的目标,要与婷儿每年生一个,生到八十岁。”
“才不要,谁要为相公生到八十岁。”苏婷婷娇羞地轻捶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小手逃开他的大掌,往前小跑几步,转身招手,“学院就在前面了,相公快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