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乌衣巷到了,那不远就是朱雀桥,上次有走过,朱雀桥往东就是玄武湖,玄武湖往北则是白虎街,他的右宰相府就在白虎街里面,小治他们应该来了吧?
按着记忆一路闲晃过来,走的腿都酸了,他才见着白虎街的石碑。那一夜离开苏州时,他让小治回金陵便在白虎街这一带购栋房舍。逛来逛去,额头不由泛起一层黑,若小治购买了房子,匾额应该叫林府吧?可是,古朴大宅院是不少,溢彩流光的豪宅也挺多,各府匾额上什么姓都有,偏偏就没有林这个字。
“搞毛啊?”一大圈逛下来,太阳都正中了,还是没能瞧见他的房子,阿真皱眉想了想,呆在船上睡了是四天还是五天?在明州呆一天,加起来是六七天时间。眼下正值大雪季节,旱路本就不好走,从苏州到金陵花个六七天很正常,而且婷儿还怀有身孕,小治肯定不敢往死里赶,走走停停说不定十日都会花去。
想到这里,他弹了个响亮的手指,翟然开朗了,没错了。站于大街上摇头晃脑一阵暗笑,他自个儿急的要死,没想到却比婷儿她们还早来到金陵,都成什么事了。
“好吧,既然婷儿她们还没来,就进皇宫和皇上老爷子汇报汇报工作好了。”心念一想,步伐拉开,思索该怎么忽悠皇上。想想都得笑,动不动就忽悠皇上,恐怕自已是古今第一人了。
步伐迈入了禁门白虎街内,他寂静走了一小会儿,迎面一座八人大椅急哄哄奔了过来,轿旁一名小斯见着有人,跑步度不减,开声嚷喊:“让开,快让开……”
阿真吓了一大跳,人往旁边闪躲,步履刚定,那座八人大轿已从身边奔了过去。他回头一眺,轿顶盘着银龙,这是亲王的官轿。什么东西,赶着去投胎啊?老子咒你轿梁断裂,摔的鼻青脸肿。
正骂到这里,忽听远处一声哐啷,那顶王爷坐乘不知咋地斜坠于地,听得轿夫们惶恐嚷叫,嚓嚓声停罢,武奉亲王周帛奉黑着张大饼脸从轿里走了出来。
我嘞个去!阿真傻眼了,没想他咒骂这么灵验,吐了个舌头,赶忙调头往自已的右宰相府跑,铛铛隆滴咚,乖乖不得了,莫非老天爷和他一样,都看周帛奉不顺眼?
跑了一会儿,他便见到了自已的官邸。右宰相府一排侍卫正值守着,早前就有听人来禀说他们家少爷回来了,现见到少爷果然回府,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件事值得费解,一个时辰前公主不是乘轿去接他吗?怎么他独自回来?公主人又去哪里了?
风风火火奔入府,人还没到堂厅,他就听到杜浊长拉着嗓门哟三喝四,阿真狐疑眯起眼睛迈入堂厅,瞧见大堆婢女仆役正给客厅刷洗换坐塾,疑惑朝背对他的总管骂道:“你们在搞啥东西?嚷的三神庙外那哥仨都活过来了。”
一个时辰前听得水师将军来报说少爷回来了,公主火去接,吩咐里外打扫一遍,杜烛长率大量人群把二进三进都收拾干净了,整理到客厅,突闻背后这声骂问,一颗心脏吓提到嗓子眼上,回头人也跟着卟跪,磕头哭罪:“因因因……因时间紧……紧迫,只……只剩客厅还未打……打扫完。”
挥汗如雨大量奴仆也是吓的不清,他们少爷的手段,人人都是见识过的,这个可是一动手就真的把人杀死的主子。刹那间,人人吓的脸色青,心脏揪拧,跪地磕头哭唤:“磕见少爷!”
他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这些人却吓成这般鬼样。阿真错愕站于厅中观看跪于地上瑟瑟抖的众人,仰天无语地沉默了半晌后,开声唤道:“好了,我不怪罪,都起来继续忙吧。”
“谢少爷,谢少爷!”大家都是死里逃生,半数的女仆眼角挂着泪花,自认地狱的大门再近,也比不上他们家少爷一记冷脸。
听到小声的咽泪声,阿真是既无奈又无言,默不吭声往小门钻入,还是进宫一趟,然后在外购栋房子来住的好,他若多呆于府内片刻,别说府内的人会活活吓死,他都神精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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