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身躯忽地颤抖了那么几下,整张脸刷白刷白,随后惨笑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霍然挥起了大黑刀,沉声道:“张爷,有什么遗愿不?尽管说来,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替你办到。”
张爷眼角含着泪花,沙声道:“找到我女儿,帮我照料下她。”
张爷有一独女,是临老所得,不过是二十出头,跟我的年纪相仿,早年间就被张爷送了出去读书,这会估计正读大学。
“我要出得去,一定找到你女儿。”我应许了。
“多谢了!”
张爷老泪如断线珍珠,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他哭了那么一会,把眼一闭,强忍着哭泣,双肩都抽动着。
“张爷,一路走好!替我向我阿爷道个安!”
我心头一横,扯尽了嗓门,大黑刀犹如月轮般挥了下来。
只闻咔嚓的一声,鲜血溅得几米高,一个圆圆的东西摔落在地,噗通地,尸体倒下了。
就在张爷的脑袋落下同时,遥听巨人观大队伍里一阵骚动,哗哗哗地嘈嘈得要拆天似的。
我扭头观望,就见巨人观大队伍开始混乱起来,东奔西跑,龇牙咧嘴,再也没有刻意地利用黑狗血来扑灭火海炎墙。
张爷的死,算是有了价值!
我拖着大黑刀,猛地冲赶回老太婆的方向。这时巨人观不攻自破,混乱不堪,我一下子就穿梭过去了。
老太婆的伤也重得够呛,她望了我一眼,喘气道:“赶紧重摆阵势。”
我正想喊一个好,就见火焰飘零中,那远远的江水上,荡荡然若隐若现地划来一样东西,越来越清晰,正是那副大黑棺材!
妈了妈我的姥姥!
我大喊道:“不好!来不及了!老太你看。”
老太婆有气无力地转过背去,不看则已,就这么一看,登时就把她惊得脸色毫无血色,惨白得跟抹了白灰似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太婆颤声道。
我心里九十九个不甘不忿,费了这么大劲,还把张爷给杀了,这付出得多大,到头来居然赶不及?
我抢身夺步给走上去,来到了海滩边,探脑高高望去,就见那大黑棺材底下似乎有着那么两个人,更像是这两个人抬着大黑棺材往这边游。
那两个人一胖一瘦,我瞪大眼睛一打量,就已经看清那两个是谁了!
正是当日在牛头湾上打捞倒卖的杨三儿和那个胖子!
这两小子脸色青得跟只鬼差不多,也不知道怎么整的,居然能在那深有好几米的区域里抬着棺材走,还是如履平地那种迅捷,比跑步还快得多。
呼啦一下子就已经逼近而来。
“老太,你想个招啊!”我干瞪着眼没辙。
老太婆抱起了我那个在地上哭着的便宜儿子,把他递给了我,道:“跑吧。”
我心想去你娘的,在大院里我说跑,你又拦着我又劝着我,眼下到了这节骨眼上,你却让我跑?
横竖也是完蛋,我现在还跑个毛啊我!
我连接都没接过我的便宜儿子,回身盯着那副飞速划来的大黑棺材,暗打主意,仰天喊道:“老太婆你稍等片刻,那副棺材是靠着杨三儿那两小子给划拉过来的,我现在就下水把那两小子给剁了。”
还不容老太婆拦阻我,我提起大黑刀就钻进水里了。
扎进水里头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冷得入骨,冷得透彻!
我的虽然比不上阿爷,但水里翻浪踏浪那真是玩似的,但在这黑水里头,我感觉我就是半只旱鸭子,吃力非常。
把脑袋浮上水面,刀插腰间,双手拨水而游,向着杨三儿那两人就迎面赶去。
这时候靠得近看得真而切真,这两小子眼珠都翻白,脸上半点表情都没,那两条腿也不知怎么迈的,一迈就是一步,踏在水里就像是踏在砖头上!
我张嘴就骂:“我说杨三儿,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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