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还想再问,徐小白却不想多说,小晴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徐小白这才有心情端起面碗吃面,这面虽然不贵,老板娘的手艺却十分地道,尤其掺在面汤里的那一勺猪油,一向是阳春面的精华所在,每一口汤都有十分浓郁的味道。只是现在的徐小白心情激动,吃什么都感觉不出味道,这碗阳春面对他来说真的是浪费了。
小晴却吃的香甜,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拿到十万块钱,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她很需要钱,所以才会沦落到站街女的地步。
二人稀里哗啦将面条吃个干净,徐小白要付钱,却发现钱包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小晴倒是没跟他计较,掏出二十块钱付了帐,跟老板娘告别,之后出门上了徐小白的路虎。
车子发动起来,正要往前开,小晴却叫住徐小白:“现在就要出发么?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办,毕竟这次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容我安排一下。”
徐小白当然想赶紧出发,但是现在自己有求于小晴,不敢过分催她,只好答应。小晴让徐小白将车子开往SY市人民医院,她要去医院看人。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在人民医院门口停车。徐小白跟着小晴一起下车,却被她拦住:“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要跟来。”
徐小白摇头:“你拿了我的卡,我还要让你带路,如果你跑了,我怎么办。我要一刻不离地跟着你。”
小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却道:“那待会你只能在病房门口等着,不能进去。”
徐小白答应了,二人走进医院大楼,直奔住院区,坐电梯上了十八楼,走到一间单独病房前,小晴跟门口的护士打了个招呼,护士明显跟她很熟,让她进去,徐小白就在门口等待。他抬头看了一眼病房上的门牌:C,原来是重症监护室。
之所以他能够放心地不跟着进去,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相信小晴,而是这堵墙根本拦不住他的听觉,小晴在里面的任何动作和言语他都能听见,所以不如尊重人家的隐私,别让人家觉得难受。
小晴走进病房,走到病床面前,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男人,他的双眼紧闭着,处于深度昏迷之中,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和仪器,旁边一个显示器正在滴滴地响着,监控着这男人的生理状态,不知道他患的是什么病,居然会被如此严格地对待。
小晴轻轻地抚摸男人的脸颊,眼中现出无限的柔情:“大力哥哥,我又来看你了。”如果徐小白在房间里面,看到小晴的神情,必定能轻而易举地猜到,这人一定是小晴的心上人,女人动情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分辨了。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轻轻握住男人的手,手冰凉,没有任何反应:“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的状态依旧平稳,没有任何变化。这病已经三年了,不恶化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不是么?”
病?徐小白微微一愣,更加竖起了耳朵,这男的生的什么病?
“医药费前几天不够了,我真的挣不出来,请求医生给宽限了几天。正好今天碰到一个当兵的,他差点撞到我,你放心,我没被撞伤,就是被吓了一跳。那个兵哥哥很大方,给了我1500,我待会去给你交上。”
难怪她如此拼命地赚钱,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去赚钱,原来是为了支付这个男人的医药费。徐小白猛然想起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他嫌小晴编的身世太过于老套,自己信口胡诌,劝她应该编故事说自己的哥哥生重病,需要钱治病,当时小晴一度情绪崩溃。现在才明白,难怪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原来自己一不小心真的说中了她的境况,只是生病的那人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的情郎。
一瞬间,徐小白对小晴的观感完全变了。
屋内的小晴仍旧在说话,只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徐小白不得不更加凝神地听着,才能隐约听见一些大概:“那人叫徐小白,他要我陪他去兴安岭找药材……本不想答应的……他也是为了救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就帮他一把……他答应给我十万块钱,这样你就能再接受三个疗程的治疗了……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屋内隐隐有啜泣声传来,几不可闻。
徐小白料想再没有什么值得听的,慢慢放松了心神,恰在这时,正好护士进来换药,护士从他的身边经过,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徐小白见护士手上拿着一个硬夹板,上面夹着一张病历单,凭着自己超强的目力,他扫了一眼单子,看清了上面写着的诊断说明:地中海贫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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