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气温骤然降低,徐小白与人熊的这一番简短的搏斗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身上还是出了一层汗,他怕受凉,忙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老药子从不远处跑过来,顾不得漫天的大雪,跑到人熊身前,小心地确定人熊已经死透彻了,急忙从背包中掏出一把尖刀来,准备取出熊胆。徐小白在一旁一边休息一边观瞧。
老药子横了徐小白一眼,说道:“这家伙有五六百斤重,你觉得我一个人翻得过来?”
原来那人熊临死的时候扑倒在地上,肚皮贴着地面,老药子想要取熊胆,必须先把它翻过来才行,以老药子的力气根本干不动它。徐小白嘿然一笑,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地上爬起来,抓着人熊肚腹的皮毛,撅起屁股吐气开声,神力迸发,将那人熊翻了个个儿。
老药子对徐小白惊人的气力早已见怪不怪,他拿着刀子在人熊的肚皮上比划了半天,徐小白看的好奇,问道:“你干嘛不下手?”
老药子摸摸自己的脑袋,半晌叹气道:“我活了半辈子了,还从来没碰到过人熊,不知道它的胆长在什么位置啊!”
徐小白不解,不知道熊胆在什么位置,你把人熊肚子豁开慢慢找不就完了。老药子却解释道:“这人熊的皮最是耐寒不过,又厚实又舒服,我想弄一张完整的皮子下来给自己当大衣穿。”
徐小白哂笑一声,嘲笑道:“咱们能干翻这头人熊,从它的手底下逃脱性命,已经是邀天之助,你可别贪心不足了。”
老药子点点头,说道:“后生你这话有理。”当下再也不顾及人熊的皮子是否完整,从人熊的肚腹中间豁开一条大口子,仔细寻找起来。过不多时,老药子一声兴奋的轻呼,看来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刀子在人熊的腹腔里划拉一阵,取出一个上细下粗的东西,这玩意儿成紫红色,热乎乎的冒着热气,足有老药子的手掌大小,原来举世闻名的东胆就是长这个样子的。老药子将东胆在雪地中滚了几下,擦干净上面的血水,这才珍而重之地将熊胆用包袱包了放入自己的药篓中。如果在往常,熊胆取出来之后必须妥善保存,防止变质,但是眼下他们所处的环境常年都在零下二十度以下,简直就是天然的保险柜,根本不用做什么保护措施。
做完这些,老药子心事已了,点上一根烟享受了一番,这才取出剁骨刀准备剁熊掌。他凑到人熊的两个爪子上都闻了闻,放弃了左爪,只将右爪剁下,徐小白不明其故,老药子一边动刀一边对他解释:“熊掌固然是顶好的美味珍馐,但是并非两只熊掌都能吃的。人熊的一只爪子脂肪层很厚,营养丰富,在冬季冬眠的时候,人熊不会出来觅食,漫长的冬天里它就靠舔这只爪子度日。但是另一只爪子,常年被它放在屁股后面掩臀保暖,所以这只爪子臭不可闻,断不能吃。只要稍微闻一闻两只爪子,就能从气味上分辨出来哪只能吃哪只不能吃。”
徐小白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老药子三两下将熊爪剁了,放在背包里准备晚上和徐小白一起享用,下一步是最麻烦的一步,将整个熊的皮都扒下来风干做衣裳,还要把熊肉都剔下来当食物。他正要动手,徐小白却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向他讨教:“你说人熊是要冬眠的,现在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为什么这只人熊会忽然从树林子里杀出来呢?”
老药子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说道:“我也奇怪来着,照理说人熊冬眠的时候很懒惰,轻易不会出自己的树洞,除非被人招惹或者吵醒。但是咱俩自始至终也没有打扰到它的休息,反倒是它自己主动挑衅上门的。”
二人正在琢磨不透的时候,本在一旁沉默****伤口的老青忽然大声示警起来,徐小白听到老青的动静,根本不容细想,身体已经本能地作出反应,一把拉过老药子来躲到了人熊庞大的尸体后面,掩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老药子不明所以,蹲在地上疑惑地小声问徐小白:“几个意思?”
徐小白摇摇头:“刚才这头人熊出现的时候,老青就是这样叫的。”
老药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小白,咋舌道:“不会吧?祸不单行?”
老青仍在大声示警,徐小白对老青招招手,示意它安静,老青这才不再叫唤,但仍然还是呲牙咧嘴地看着前方。徐小白将自己的脑袋伸出半个去,借着人熊身体的掩护往外面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头身形比自己眼前这头人熊体格还要大上不少的凶猛人熊。老药子也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情形,小声叫苦道:“人熊都是成对的,眼前出来这只一定是公的,咱们杀死的是母的,这是公熊发现情况不对前来报仇了!”
徐小白临危不惧,沉声道:“不怕,咱们能杀死一只,自然也能杀死第二只。”
老药子却摇头苦笑:“咱们杀死这只母的,已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只公的比母的可又厉害的多了,咱们没有胜算。再说,方圆几百米内唯一的一颗树已经被人熊给推倒了,咱们现在连个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徐小白恍然,现在他和老药子在一片旷野之中,最近的树木也在一百米开外,自己奋力奔跑,或许还能赶到树木边上爬上去避难,以老药子的速度却万万跑不过人熊。
公熊发现母熊的尸体,扬天一声悲鸣,快速奔跑过来。徐小白暗道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心里已经定好计策,悄声对老药子道:“待会趁着公熊查看母熊的情况时,咱俩暴起发难,你开枪,我抡开斧头剁,把这只公熊立毙于此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