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落下云头之时,拿眼看去,只见观门大开,地上干净,镇元子大仙道:“清风、明月,却也中用。常时节,日高三丈,腰也不伸,今日我们不在,他倒肯起早,开门扫地。”众小仙俱悦。行至殿上,香火全无,人踪俱寂,那里有明月、清风!
众仙道:“他两个想是因我们不在,拐了东西走了。”
镇元子大仙道:“岂有此理!修仙的人,敢有这般坏心的事!想是昨晚忘却关门,就去睡了,今早还未醒哩。”
众仙到他房门首看处,真个关着房门,鼾鼾沉睡。这外边打门乱叫,那里叫得醒来?众仙撬开门板,着手扯下床来,也只是不醒。
镇元子大仙笑道:“好仙童啊!成仙的人,神满再不思睡,却怎么这般困倦?莫不是有人做弄了他也?快取水来。”
一童急取水半盏递与大仙。镇元子大仙念动咒语,噀一口水,喷在脸上,随即解了睡魔。
二人方醒,忽睁睛抹抹脸,抬头观看,认得是仙师与世同君和仙兄等众,慌得那清风顿首,明月叩头道:“师父啊!你的故人,原是东来的和尚,一伙强盗,十分凶狠!”
镇元子大仙笑道:“莫惊恐,慢慢的说来。”
清风道:“师父啊,当日别后不久,果有个东土金蝉子,一行有四个和尚,连马五口。弟子不敢违了师命,问及来因,将人参果取了两个奉上。那长老俗眼愚心,不识我们仙家的宝贝。他说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再三不吃,是弟子各吃了一个。不期他那手下有三个徒弟,有一个姓孙的,名悟空孙悟空,先偷四个果子吃了。是弟子们向伊理说,实实的言语了几句,他却不容,暗自里弄了个出神的手段,苦啊!”
二童子说到此处,止不住腮边泪落。
众仙道:“那和尚打你来?”
明月道:“不曾打,只是把我们人参树打倒了。”
镇元子大仙闻言,更不恼怒,道:“莫哭!莫哭!你不知那姓孙的,也是个太乙散仙,也曾大闹天宫,神通广大。既然打倒了宝树,你可认得那些和尚?”
清风道:“都认得。”大仙道:“既认得,都跟我来。众徒弟们,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来打他。”
众仙领命。大仙与明月、清风纵起祥光,来赶金蝉子,顷刻间就有千里之遥。大仙在云端里向西观看,不见金蝉子;及转头向东看时,倒多赶了九百余里。原来那长老一夜马不停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镇元子大仙的云头一纵,赶过了九百余里。
仙童道:“师父,那路旁树下坐的是唐僧。”
镇元子大仙道:“我已见了。你两个回去安排下绳索,等我自家拿他。”清风先回不题。
那镇元子大仙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变作个行脚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样:穿一领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塵尾,渔鼓轻敲。三耳草鞋登脚下,九阳巾子把头包。飘飘风满袖,口唱《月儿高》。径直来到树下,对金蝉子高叫道:“长老,贫道起手了。”
金蝉子一眼瞧破镇元子,忙忙答礼道:“失瞻!失瞻!”
镇元子大仙问:“长老是那方来的?为何在途中打坐?”
金蝉子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路过此间,权为一歇。”
镇元子大仙佯讶道:“长老东来,可曾在荒山经过?”
金蝉子道:“不知仙宫是何宝山?”
镇元子大仙道:“万寿山五庄观,便是贫道栖止处。”
孙悟空闻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不曾!不曾!我们是打上路来的。”心中也自然有了想法,那镇元子不是说去天上听道了吗?如何在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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