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凛,感到身上担心倍重,无心再坐,纷纷又排练起来。
福熙楼,午膳过后
亦蕊跪倒在观音像前,默默颂经。平日里,雯冰霏月从不打扰,可今日却一同跪下,口中念念有词。约摸半个时辰,亦蕊礼佛完毕,净手后,她说:“两个小丫头,何时变得如此虔诚?”
雯冰吐吐舌头,霏月答道:“清凤死了,我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凝秋姑姑,省得她死不瞑目。”
“哦?你们觉得这是个好消息?”亦蕊道。
霏月说:“当然!要不是她们,姑姑根本不可能死,福晋,下一个是谁?明玉?还是年福晋?”
“胡闹!”亦蕊喝道,“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们都认为是我下的手?”
难道不是吗?雯冰与霏月心中置疑,却不敢再问出口,低头乞罪。
许久,亦蕊叹气道:“也无怪你们这么想,我心中又何尝不存杀念呢?但清凤只是个棋子,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污了手?传张凯前来!”
张凯很快到了,打千儿,请安后,亦蕊说:“仵作看后,怎么说?”
“禀福晋!顺天府仵作一早便来了,查过之后,称青凤之死乃是自杀。”张凯说。
亦蕊疑道:“自杀?”
张凯说:“从表面来看确实像是自杀,第一清凤姑娘身上的首饰银两俱在,并不可能是劫杀;第二府中侍卫看守严密,若不是自杀,怎会毫无动静?第三,奴才与捕快一起,找了饮澜居的人做了供,他们都说清凤自上次被活埋后,有些神情恍惚,有轻生之念。”
雯冰啐道:“想是她做贼心虚,怕不得好报吧!”
亦蕊说:“表面?看来你也不觉得是自杀!”
张凯笑道:“真是瞒不过福晋。因顺天府判清凤是自杀,尸体便没有拉走,留在府中自行入殓。但奴才心中始终有几个疑点,消除不掉。为何清凤身上的衣服会破烂不堪?若是自杀,理应穿最好的衣服。而且,为何要迢迢到海棠院去上吊,在自己的屋中不就行了吗?”
雯冰说:“奴婢猜……”她眼光一转,看向亦蕊,后者轻轻点头,她方说下去:“奴婢猜清凤应该是被凝秋姑姑上了身,想当初姑姑被她们在海棠院整治得不死不活。这衣裳……恐怕是她疯起来,自己抓破的吧!”
亦蕊摇摇头,道:“走,带我去看看清凤吧!”
“使不得啊!福晋!清凤死状恐怖,会惊到您的!”张凯连忙阻拦。
亦蕊说:“我若不出面澄清此事,这黑锅就落定在我身上,遭人口实。明日万寿节,我须与王爷共同入宫,若贼人在其中动些手脚,我清誉何在?”
张凯趋于无奈,只得带着亦蕊前往安置清凤尸首的屋子。尽管已做好心理准备,在掀开白布的那一霎那,还是怕霏月吓得险些晕过去,三个女人抱成一团。亦蕊强作镇定,让雯冰霏月站得远些,自己大胆地往前走了几步。
张凯解释道:“舌头突出、面色紫红,脖颈处仅有一条勒痕,证明清凤的确是在海棠园上吊自杀的。”
亦蕊尽量不去看那对突出的双瞳,突然,她发现在清凤唇边,有些淡淡的伤痕,她说:“看,这是什么?”
张凯忙走过来,用手轻轻掰开清凤的唇,双唇外侧内侧,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他越看越奇,疑道:“福晋说的对。刚验尸时,死者脸色通红,舌头老长,令我们忽略了这点……啊……”
一股水顺着清凤口中流了出来,张凯吓得忙撒了手,惊道:“这是什么?”好在不痛不痒,也并无恶臭,张凯胆大,一番观察后,回道:“似乎就是水!可是为什么会吐水呢?”
亦蕊的视线转向清凤那鼓胀胀的肚子,说:“你去用力按她肚子,看看会怎么样!”
“是!福晋!”果然,张凯连按几下后,清凤的嘴里吐出了更多的水。
雯冰霏月虽隔着远,但仍看得清情况,说:“清凤怎么会那么渴,喝那么多水呢?”
“她不是渴,而是被人强迫喝水!”亦蕊转头对二人说,她想了想,又问:“张凯,清凤死前可被人侵犯过!”
张凯答道:“仵作验过,并无,但……清凤姑娘已非处子之身!”
“啊!”三女惊讶,无论是宫女,还是家婢,都是主子的人。为妾为奴,都由不得自己。“清凤胆敢与人私通!”亦蕊突然想起那夜偷偷回府一事,赵明,对,一定是他!亦蕊说:“你帮我查查昨夜赵明在何处,有什么人可以为他做证!”
张凯说:“您是怀疑赵明?”
亦蕊点头道:“赵明应该就是奸夫,至于他是否凶手,要调查后才知道。切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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