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长相你能说说吗?”
魏谦又问,“就是你说的小张和小王。”
已经确定罗教授了,本来把他抓起来,总能让他说出同谋。可是这样一来,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包括刘标那边。基地里的所有矛盾将会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不论结果如何,乱战势必爆发。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这些所为,只是因为痴迷于研究呢,还是与宣晓宁他们的叛国相关。
“小张有点龅牙,小王有狐臭,实验室里总开着空调,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臭味。”
旁边人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在那样的处境下,竟还有心思观察人的长相和气味,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年轻人。不过,好在他记得这些。这下肯定不会搞错了,魏谦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
“你在研究所里呆了多久,他们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我在里面呆了一星期,进去就被关进一个封闭的房间,所有人被缚带缚在手术床上,不能动。吃饭喝水排便都有人伺候。他们给我们吃的东西好像不太一样,我吃的都是水果,我听他们说我‘骨骼长得匀称,可以好好培育一下’。”
“缚带很结实的,那你是怎么跑掉的?”
那个从长治来的人好奇地问。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难为情地解释说,“我……我年轻时候不学好,吸过毒,被家人送去戒毒所,我……我知道被缚带缚在床上的滋味。”
“是啊,缚带很紧,根本挣不开。那些人起先只是养着我,但是,另外有两个人,到那里就被他们注射了药水。大约很疼,那两个人每天除了昏睡的时候,整天整天地喊疼,哼哼,一刻不停,我听着都心颤。我也看不到他们,不知道他们倒底是个什么情况,头被固定住的,不能转动。到第四天,那两个人不呻吟了,变成了嚎叫,跟狗一样,跟狼一样,叫得嗷嗷的,渗人得很。”
那人缓了缓气。接着说:“研究所的人每天都有几个人进进出出,对那两个人的动静却一点没反应,照常伺候我们,该吃吃,该喝喝。到第七天,那两个人趁着那会没有研究所的人在房间,竟然把缚带挣断了,在屋子里面乱走。这下我能看见他们了,他们变得像动物了。身上长出细绒绒的毛,就像动物小的时候那种绒毛。指甲变硬,五官变形,眼珠变成金黄色。变得像狗那样了。”
“我们都很吃惊,也不敢做声,都睁大眼睛盯着他们。那两个人,大概还能认出我们,看见我们害怕的样子,一开始还知道躲开,避到离我们最远的地方。被缚在床上的人,有一个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挣扎起来,弄得铁床咣咣响。可是没用,怎么挣也挣不开。那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就过来把那人的缚带给扯断了,那人爬了起来,又去扯其他人的缚带,他当然扯不断,那两个人就把大家的缚带都给扯断了。”
“大家自由了。因为被缚带捆得太久,一站起来还不适应,都歪歪倒倒的。后来能站稳了,大家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就说,一会儿研究所的人来了,大家全力把他们打倒,一起往外跑。就有人问,跑到外面又怎么办,外面那么多层防护。那人就说,不管它,能跑多远跑多远吧,反正得离了这里,哪怕死也要死在外面。大家都说好。”
“那两个人情绪看起来有点狂躁,老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家都避着他们。那两个人,看着太吓人了。后来,门开了,研究所的人进来了,大家一拥而上,把来人打倒在地,一起跑出去。我们顺着楼道一直跑一直跑,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跑出基地了。”
“顺着楼道跑出基地了?”
魏谦重复了一句。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我们中间也没昏迷啊,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魏谦和陈雨瑶面面相觑。其他人也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会儿,陈雨瑶犹豫地说,“如果不是他们失去过一段记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魏谦看着她,用眼神表示“什么?”
“那个楼道里,有一个传送阵。”
陈雨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普通人不懂这个,但是魏谦多少还是知道点的。传送阵在修真界也不是个可以随意设置的机关。它不仅需要设置的人道行高深,还得要设阵的地方是造化钟灵之地。
魏谦张大了嘴。这个表情在魏谦这里可是难得见到,比见他害羞还稀罕。
“所以,周天羽选了这个地方建基地?所以会有灵修山的上仙亲自给这里设结界?”
陈雨瑶接着说,“所以你会被派到这里来工作。”
魏谦呆住了,很久以后,他慢慢地说,“所以,小天他们发现结界有个地方有时会不起作用了,就是因为那里正是传送阵的通道。”
陈雨瑶用沉默表示同意。
魏谦觉得脑袋里面更乱了。这个基地,除了宣晓宁那帮人叛国,罗教授他们进行不法实验之外,还藏着多少秘密?而这些秘密对他,对国家和人民,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没人帮他分析,没人帮他判断。没错,他是炎黄震天诀的传人,他是天命之人,可是他也是个人啊。了解的秘密越多,承受的责任就越多,他不能对这些坐视不理,可是他又怎么理顺这些秘密之间的联系呢?那么,还是说他知道的秘密还不够多吗?
魏谦站起来,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此时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怎么能退缩呢?魏谦抬眼望着西天的彩云,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来吧,我送你们回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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