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令神色一肃,正要起身,又被庞清影拦了下来。
无奈地笑叹了声,庞清影摇摇头。言令近日还真是心绪不稳。这可是在燕来庄啊,他一个庄主以属下之姿站在她旁边算个什么事?!
言令心下立恼,独自倒了杯酒就往嘴里灌去,尔后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砸,严肃道:“言令明白,言令会立即做个了断,断不会再出现此种问题。”
庞清影噗哧一笑,脸上瞬间染上八卦之色,“言令,说什么了断啊,你这追女子的事一个人闷在心里可不行。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我听听啊,本阁主也好帮你分析分析,支支招。你这性子,用在商场上勾心斗角倒还可以,但是用在女人身上那可是会适得其反的。”
“阁主……”言令嘴角顿时一抽,尴尬地咳了两声。
阁主这变脸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快了,都说锦世子喜怒无常,看来与他在一起呆久了,阁主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他一个大男人跟她说这些情事,叫他怎么开口?!
不过,在庞清影再三催促,和不问出来不罢休的灼热目光中,言令还是缴械投降了。
燕来庄乐坊选的乐技伶人都是言令亲自筛选的,身家背景一律牢牢掌握在手,不得有半丝作假之嫌。但其中有一人,竟凭借假身份在言令眼皮子底下混了进来。后来被其发现,言令却并未立即将她处置,而是暗中观察,想看看她的目的到底为何。
谁知,这观察来观察去的,倒相互观察出感情来了。
此女为旧日被抄没的秦将军府幼女,秦希。
昔日,秦将军以叛国罪被处以连诛之罪,幸而当时秦希被秦将军提前送走才得以存活下来。这些年,这姑娘活着的唯一念头,便是查明真相,替秦家复仇,她确信秦家是冤枉的。
言令背有刺金阁,早就探出了秦家抄家的蛛丝马迹,不出意外,那就是一场党羽之争而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言令安抚她,承诺帮她复仇。
不过这家伙也是叫庞清影无语的,你说帮着她复仇就复仇吧,你平日里半点消息也不透露给人,只天天说交给他便好,这么拘着人家姑娘,人家又是个复仇心切的,还不逮着机会就出去打听吗!这下好了,那姑娘趁机从一个富家公子嘴里探出了丁点隐秘,这会子闹着要离开乐坊呢。
言令这家伙明明是不想让人去冒险,结果两人一言不合,便直接用上了强硬手段。这头言令将她扣在密室,命人严加看守,那头姑娘就开始节食。两人谁也不让谁,搞得各自心烦,你说这庄中事务还怎么好好处理。
庞清影听得那是连连摇头,摇得言令脸色越来越黑。
“我说言令啊,我本以为你只是不太擅长处理儿女情事,没想到你就是个榆木疙瘩。”事情说完,庞清影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为了以示惩罚,明儿我先去看看那匹马,回头再帮你处理这事,你就先自个儿再忧愁几日,也不用领罚了。”
言令那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但还是不得不恭敬道是。
毕竟是有求于人,阁主对人一向有一套,基本没有她搞不定的角色,所以听闻庞清影要帮他,他心中还是一喜,就尽量略过她嘴里几近于挑战他尊严的贬词吧。
翌日清晨,庞清影从冥思中睁开双眸,清辉划过,浊气吐出。
跳下床榻,庞清影便直接往外走去。
言令今早亲自备了早膳等候在外,庞清影见之挑了挑眉,取了两个包子往空中一扔。
只见黑影一闪,墨一便拿着两个包子站在了别院之外。
“墨一,咱们今日骑马,你自己备一匹。”
庞清影话音还未落,墨一又是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也是个榆木疙瘩,谢都不知道谢一声。”她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院子,撇撇嘴,又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她这个主子啊,也真是命苦,操心自个儿的事不够,还得替属下操心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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