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心意已决,庞清影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飞蓉手上,“行,那你和青娘留意着沈家和方家的举动。”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庞清影和飞蓉这两日并未宿在玲珑坊,而是特意在云江客栈中等着沈容的药。
而直到最后一日,沈容才派人将药送至云江客栈中。
“主子,沈容这两日都未派人打探我们,莫非真的不疑心?”飞蓉从笑容可掬的掌柜那儿取了药后,疑惑地问道。
庞清影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未答,反倒问了另一个问题,“依你看,沈容这人怎样?”
飞蓉凝眸想了想,摇着头,“看不透。”
沈容这人,谦谦君子,温文尔雅,所作所为都是被人夸赞的。但这都仅是表面上,万松岭那一夜,她一直疑心沈容对她们的态度为何总是游移不定,一会儿想要与她们交好,一会儿又想将她们捉拿,反反复复,倒像是个不用脑子的。而按理说,能在子嗣丰衍的沈家享有家主偏爱的人,可不会犯此大忌。
要知道,她们主仆俩可以将他们毫发无损地从黑店中带出,就代表了她们的实力。即使到最后是敌非友,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先交好再说。或者像方全喜那样沉默。
可沈容却在方若的胡言之后,听信她,想将她俩抓起来。后来见主子有驱逐狼群的本事,态度又明显软和下来,想要讨好,可偏偏又拉不下脸,给不出什么诚意。如此摇摆不定,哪里像是大家子嗣的作为。
但这事若再细细想去,又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沈容这番看似不妥的作为,让车队安然度过了万松岭,也是沈容这番作为,让主子放弃了更大的好处。
思来想去,在那样不了解她二人的情形下,小小的利益关系似乎更能维持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这样一理,飞蓉忽觉背后冒起一片寒气。
而沈二公子到底是真“无心”,还是假“无心”,她想了半天,也未猜透。
她望向自家主子,便见庞清影舔着唇边的酒渍若有似无地笑道:“你要记着,沈家的老太君是定安王的亲姐,前些日子,沈容的亲妹又被云信野纳为了侧妃,此等牢固的姻亲关系,若没有沈容的努力,是成不了的。”
飞蓉眉间仍有疑惑,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反正主子说的就是沈容这人不可小觑。
“可沈容难道真不疑心我们的身份?”可过了半晌,飞蓉似乎还未想透,只好腆着脸又问道。
庞清影正好喝了一口酒,被飞蓉这么一问,顿时噎在喉间,不上不下,烧得她直咳。
她登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对飞蓉这丫头,就不该左绕右绕的,这不,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所以,庞清影没好气地哼道:“疑心啊,谁说不疑心了。只不过我们这几日住在他的云江客栈中,也未与谁有密切来往。他想查,此刻却是无从下手罢了。”
“原来如此。”飞蓉拧着的眉头缓缓舒解。云都的消息有锦世子兜着,这里的消息有刺金阁捂着。主子能让他们查到的也就是最寻常的江湖侠女的身份。但沈容必然不会轻信。
由此,倒不如放着,静待她们俩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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