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英东眼见攻势已成,不及多想,高声对诸将喝道:“布耶楚克,你为前军指挥,率三重死士持重盾列阵,可死不可散!可亡不可退!”
接着回头高喝:“达山,你为中军指挥,率一千铁甲一鼓作气,就是死了,也要保证我的兵锋直指南城!”
然后对着额尔德克说道:“你为神射手指挥,率领弓箭手死死站在南城、西城、东城六十步,轮番箭雨压制明军火力,护卫大军攻城!你哥哥额尔布登乃我爱将,素得大汗和我看重,可惜战死在辽阳城外,别丢了你哥哥的脸,此战立功,我许你和你哥哥一般,为我牵马坠蹬!”
额尔德克大喜,用手一敲胸甲,大声笑道:“能为万人敌的费英东牵马坠蹬,是八旗男儿的荣耀,定不负额真的期望!”
费英东点头赞许,接着喝道:“内勒贺,催促额亦都的抛石机,别等我的勇士登上了城头,他的石头再砸着自己的兄弟。顺便问问里尔哈,用不用我攻下南城后,再帮他取下城楼!”
费英东军令一下,建州大军开始迅速整顿。三重重甲的死士,纷纷双手举着巨大盾牌,列成密密的三排。一千铁甲精锐分成六个方阵紧随其后,费英东横马而立,在亲兵护卫下,率领后军组成十几个波次的攻击队形,而数千弓箭手在辅兵的盾车掩护下,纷纷靠近辽阳三面城池,准备进行攻城支援。
额亦都的抛石机终于陆续进了城,开始纷纷调整对准了南城,天命汗站在东门城楼,看着雄浑的大军即将发起一往无前的攻势,不由哈哈大笑,指着三军叫道:“费英东!万人敌!”
随着亲兵的挑动和散播,很快辽阳内外的建州男儿皆是兵甲敲击,万声同呼:“费英东!万人敌!费英东!万人敌!费英东!万人敌!”
在万声齐呼中,莽古尔泰和扈尔汉的大军,也纷纷列阵,准备对南城开始牵制佯攻。
沈重站在南城之上,回首吩咐蒋海山道:“通知全军,按照预案对建奴发动最猛的打击,想来这次损失之后,建奴当有醒悟,该兵撤辽阳了吧。”
蒋海山笑道:“那是,这几个月来,咱辽阳军给建奴放的血怕是上万了吧?”
沈重摇头说道:“多是建州百姓和各族奴隶。建州精锐皆是数重甲胄,死伤看似颇重,估计也是死少伤多,冲在前面的多是叶赫部和蒙古蛮子,还没能伤其筋骨。”
蒋海山咬牙道:“这下面的可是八旗精锐,想来死伤若重,当心疼死他们。”
沈重看着建州军的攻击阵型逐渐展开,皱眉说道:“马成怕是顶不住这一波攻击,让他调整兵力,准备退入南城,让潘林的抛石机两轮打击后立即入城。”
南城的旌旗晃动,东、南、西、北四处城墙上的明军纷纷开始准备,而马成前线兵力开始逐渐收缩,后续部队迅速撤退至最后一道工事。
费英东眼见明军开始收缩防守,便大手一挥,额亦都在后方看见费英东的旗语,便立即传令:“放!”
东城上的里尔哈也是大手一挥,北城下的弓箭手纷纷上前举弓对着北城明军就射,里尔哈的死军也是两路持盾,向着田大壮部和李晟余部守卫的炮台攻去。
大战又起,无数乱石疯狂朝着南城上下的工事砸去,无数箭矢向着四面城墙上的辽阳军射去,只有费英东的大军纹丝不动,待机而攻。
李铁石在北城炮台上,看见城下建奴弓箭手上前,急忙命令士卒持盾挡在炮台外侧,命令炮台向着攻来的建奴死士开炮。一蓬箭雨瞬间就至,在外层的明军盾牌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时有吊射而入的箭矢射中士卒,使得守军或死或伤。从东城杀来的建奴,高举着盾牌凶猛冲上,盾牌被火铳射得一片弹洞,中弹伤亡的建奴被后方同袍推着、扶着,仍然死命上前。
李铁石喝令开炮,数百个铁丸便喷发而出,将前面的建奴打得一片模糊,可是后续的建奴仍然悍不畏死,继续攻击。狭小的城墙,火力虽足,却无法给予建奴重大杀伤,四轮火炮后,长蛇般的队形依然逐渐靠近,离炮台只有十步。
建奴纷纷扔出兵器长矛,将炮台后的明军杀倒了一片,趁着明军混乱抢进五步。十几个手雷和一次炮火,打得建奴攻势一滞,便再次逼近。一排火铳刚刚打响,前面几个建奴捂着伤口向前一扑,又挡住一次齐射,两三个建奴就冲进了明军队伍,开始砍杀。
前方明军以命相拼,后方明军以手雷不停打断建奴阵型,可是明军的伤亡越来越多,在前方和城下的双重打击下,明军的阵型不断稀薄,炮台失守在即。明军伤卒纷纷举着火药包和建奴同归于尽,豪勇的建奴也是一一上前阻拦,每一次爆炸都是敌我数人一齐粉碎,可是炮台马上就要失守了。
李铁石趁着明军一轮手雷造成建奴的混乱,猛扑在炮兵死光的炮台上,点燃了炮口引线,转动着朝向建奴方向。惊慌失措的建奴纷纷扔出兵器,李铁石惨笑着倒下,看着怒射的炮火将建奴横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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