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东侧平原上,定边军铁骑五排横列,森然铁甲将人马严密包裹,整齐紧密的军阵待机而发。半举着长矛,每排相隔十步,静默的骑阵散发着冷酷的杀机。
镶黄旗前锋四骑一排,如一条长蛇安然而入,接近了谷口。当山顶的哨探发出旗语,李晟马刀斜指,定边军铁骑大阵开始启动。被不断催促的骏马,嘶鸣着撒开四蹄,至谷口二十步已是全速而奔,五排整齐的骑阵,如同狂涛巨浪,向谷口即将窜出的女真铁骑,凶狠扑去。
谷外原野的气流,呼啸着灌入通道,呜呜的山风,凛冽狂吼,掩盖了一切声音。必可塔看见广袤的平原,心中欢畅至极,大喝一声拔出利斧,带着三百铁骑一冲而出。
一马当先的必可塔先是眼前一亮,仿佛绵延弯曲了万里的河流,终于流入了浩瀚的大海。未及大笑,余光就看见右侧后方,一股红色大潮席卷而来,不由骇然回首。
百根十尺长矛,借着飞驰的马速,向刚刚通过谷口的女真骑兵穿刺而来,瞬间挑飞了两层女真骑兵,然后松手拔出马刀,狠狠撞了过去,马刀挥舞间,镶黄旗勇士哭嚎坠落,定边军第一排凿穿而去。
侥幸逃过的必可塔纵马变向,欲要回身攻击。身后高速冲出谷口的女真勇士措不及防,又迎来了定边军第二排长矛。穿刺,挑飞,串入,松矛,拔刀,碰撞,砍杀,透阵而走。
必可塔领着几个幸存者五十步外绕行变向,第三排矛阵又杀入惯性冲出的八旗勇士,再一次留下死伤累累,然后昂然离去。
身后的同袍踊跃前挤,开阔的前方谷口,女真勇士看着一排排黑影透阵而过,同袍惨叫着摔落马下,然后不由自主被涌了出去,碰上了第四排夺命的矛阵。
短短一瞬间,根本没有一点征兆,也不给人片刻思考反应的时间,定边军四排长矛穿刺,铁骑冲阵,马刀滴血,肆虐而过。近两百女真勇士毫无防备、毫无价值地伤残死亡,哀嚎遍野,血泊满地,挡住了出口。在后面鞑子的惊慌怒吼中,第五排轮空,无情踩踏着地上的血肉,迅速掠过。
悍勇的鞑子等了几个呼吸,不见后续的攻击,便嚎叫着纵马而出,欲要和定边军死战,必可塔尾随着第五排而至,挥手示意同袍跟从,带着残余的百骑向定边军发动了凶猛的反击。
李晟领着第一排二十步向右变阵,第二排四十步变阵,第三排六十步变阵,第四排八十步,胡大柱压着队尾百步变阵,重新聚集成间隔二十步的五排骑阵,呼啸奔回,扑向追来的鞑子骑兵。
必可塔稳住马速,领着匆匆而出不及列阵的鞑子向定边军冲去。李晟部的马速不见丝毫减缓,二十步外取出准备好的三眼火铳,急速鸣响,将鞑子锋线笼罩其中。
必可塔侧身俯下,躲过定边军打击,手中的斧头挡住定边军劈下的火铳,贴马穿过军阵,回手一斧砍在一个定边军士卒的背部。背向而驰的斧头,无法发挥主人的神力,在敌人坚硬的铁甲上砍出一道裂痕,便迅速远离。
第一排定边军铁骑再次凿穿而过,将马速不济的女真勇士纷纷砸落,便透阵而出。必可塔和几个白甲起身欲战,第二排定边军的三眼火铳再次鸣响,必可塔向后一倒,避过了弹丸,余光看到同袍纷纷中弹,捂着伤口吐血坠落。
一道黑影迎面砸来,必可塔大斧向上用力一磕,便弹飞了敌人致命一击。左侧又是一道黑影,必可塔向右一翻,右脚蹬着马刺,左手拉住马鞍,空荡漂浮躲过。
第三排正面的一个定边军火铳再次鸣响,十几个铁丸狠狠穿透进必可塔的战马,忽然倒地的战马将必可塔甩到半空,必可塔急转想要落地,一支三眼火铳猛地砸在他的腰间,将必可塔打得吐血落地,翻滚不停。
第四排、第五排紧接而至,将武勇无双的必可塔化为血泥,冒着血沫而亡,临死前心中唯有一句,“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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