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定边军铁骑搅翻了京师,定边军水师却炸翻了东海,震慑了辽东。
自沈重率领骑兵营入京,威海卫便不再沉默,将整个东海闹得沸沸扬扬,没有片刻安生。潘林将民政司甩给几个读书人,自己却一个猛子扎进了造船厂。潘老头给沈重交的底,是每月战船、运输船各三艘,实际上潘老头自己,却有着更高的追求。
当初便匪气十足的蒋海山,在须弥岛被沈重忽悠出了理想,又在东海和朝鲜有了丰富的实践经验,捞来了做梦都会笑醒的第一桶金,自然而然便从三无混混,完成了向四有青年的蜕变。
作为有追求,有文化,有素质,有方法的蒋海山,自然知道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若说船是第一要素,那么时间就是第二要素。于是趁着手中有钱,尤其是钱来得又如此容易,便大手笔地重金搜购沿海木料,为定边军攒下了丰厚的家底。
什么人玩什么鸟,什么人带什么兵,蒋海山都成了东海之害,沈重就更不是什么好鸟。为了安身立命,为了逢迎天子,为了定边军的未来,沈重自然没有为了建州和朝鲜,去考虑什么生态环境和人权意识,无赖、恶霸、强盗等手段的连番摧残下,用朝鲜的人糟蹋朝鲜和建州的林,为定边军弄来了不可胜数的木料。经过了一年的自然烘干和加工维护,如今正好用来造船。
朝鲜人民是勤劳敬业的,茂山的铁矿是用不完的,平安北道的煤矿是免费的,就连右屯弄来的四十万石粮食,也是一时是吃不完的。再加山东海防钦差大臣的天子剑,被热情洋溢的朱由校连连逼迫的东厂锦衣卫,以及南京宁波几个情深似海、仗义出手的太监。几方助纣为虐,结果就是十万朝鲜劳力,五万山东民夫,数万坑蒙拐骗、威逼利诱而来的沿海船工。还有数不清且源源不断的工料,所以潘林如何肯降低自己的追求。每月战船、运输船各四艘,这是潘老头的底限,不可动摇的底限。
在潘林的带动下。李全友驻扎火器作坊,刘大江驻扎铁器作坊,王老蔫驻扎木器作坊,威海卫迅速进入了全面大生产时代。←百度搜索→【←书の阅四个人各管一摊,每日里领着十来个如狼似虎的土匪恶霸。一手白银大米笑眯眯地称兄道弟,一手大刀弩箭恶狠狠地要杀人全家,从此威海卫各族人民,便开始了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的水火人生。
各作坊的产量和进度日日新高,开创了全盛的手工制造业生产效率。造船厂的八艘海船渐渐露出了骨架,火器作坊的火炮火铳、手雷火箭挤出了库房,开始了露天摆放,铁器作坊除了盔甲兵器,联合木器作坊向造船厂、火器作坊全面供应。威海卫定边军营附近,几乎再无落脚之处。
每当夜幕深沉,二十余万身心疲惫的工匠民夫,随意洗漱用罢饭食,便一群群聚集在海滩上,迎着徐徐的海风,呼吸着咸腥的气息,或是相互哭诉,或是相互安慰,或是笑谈往事。或是怀念故土,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休闲时光。休闲只有半个时辰,时间一到,定边军就会催促安歇。他们自然万分珍惜这片刻的自由。
一夜夜的发泄交流中,一个传说终于诞生。从猜测到共识,从联想道谣言,从谣言到传说,慢慢传递蔓延,飘荡在威海卫的上空。散播于二十万人心。定边军将整军十万,再战辽东,对建奴发起灭族之役,不信就听听大海对面,刘公岛上日夜不停的炮声。当这个传说,随着运送煤铁、资助毛文龙的船队,漂洋过海远至铁山朝鲜,又被建州细作报回辽阳,惊得天命汗聚众商讨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代善便传达了适当收缩、挖沟设防的指令。
一万三千定边军已然防不胜防,更何况十万定边军?当然,天命汗对十万这个数字嗤之以鼻,可是四五万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就在建州努力布放,睁大眼睛等着定边军再赴辽东的时候,明国京师又传来定边军即将远赴海外的消息。
天命汗又召集了建州群雄,整整商讨推断了数日,最终众人再次达成一致。以沈重一惯阴险狡诈、似是而非的作风,再次确定了进一步收缩,迁都沈阳的决断。辽东的硝烟终于散去,建州从辽西、辽右、辽南全面退缩,将汗廷和主力汇聚于沈阳。
定边军回师威海后,伤卒渐渐痊愈归队,柳泽士、素娥的医护营应该是最最清闲的。可实际不然,医护营如今人满为患,整个刘公岛上到处都是伤病。柳泽士整整瘦了一圈,而素娥大家,更是神采不再。两人每日领着医护营,忙碌地脚不沾地,刚刚送走一批病卒,又迎来了一群伤兵。非是医护营自找麻烦,而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疯子,已经神志不清的总兵马成。
自潘林四人入住工坊,马成便没见过四人,只得一人扛起了威海卫的大旗。先是吹胡子瞪眼,无视蒋海山的咆哮和反对,将六千定边军步卒混合搭配,分别归于蒋海山、田大壮、姜大丹、王福、张劳麾下,每人四艘战舰两艘补给运输船,每艘战船三百士卒,完成了定边军水师的整编。然后又悉心调拨物资,搭配登莱水师,无视蒋海山的找茬,毫无人性地接连两脚,将他们一齐踹下了大海。蒋海山统领水师,以战代训,奔赴东海劫掠,张劳这个后起之秀,则孤军沿海南下,奔赴大员考察。
刚刚撵走了定边军水师,马成又想找潘林四人会商,拟定工坊搬迁大员的方案,却只见其字不见其人。但凡民夫闹事,工料不足,潘林等人便是一纸招呼,从不露面。于是马成又四处奔波,或是派人联络孙隆、吴权,或是出兵镇压骚乱。等好不容易完成了四人的需求,却又连连碰壁,别说与四人见面,就连纸条都没了。
马成勃然大怒,刚想挥师攻进工坊船厂。逼四人露面出头,不想登莱巡抚袁可立的幕僚又来了。
陈儒生已是第三次来访,自然熟门熟路,直接登堂入室。大模大样坐在定边军议事堂中,挥舞着袁巡抚的公文,对马成连哄带吓,软硬兼施。
陈儒生不阴不阳问道:“马总兵,吾已三来威海卫。不知此次马总兵可能给个定论?”
马成赔笑道:“陈先生,威海伯远在京师,一来一往可不是一天两天,再等等如何?”
陈儒生冷笑道:“我说老马,老夫等等倒也不算什么,可是你让袁大人等等,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啊?”
马成连忙苦笑道:“末将哪敢让巡抚大人等候,只是不得威海伯之令,末将也不敢自专啊!”
陈儒生仰天打了个哈哈,对马成说道:“马总兵。威海伯也不是万金油,你就不能换个理由?巡抚大人的公文说得清楚,写得明白,为辽东兵事,立调登莱水师,驻防登州卫,不得迟疑耽误,否则军法从事。马总兵,你想清楚,以区区总兵之职。想违抗巡抚之令,老夫劝马总兵三思啊。”
马成苦着脸说道:“陈先生,非是马某抗令不遵,实是末将不敢啊。巡抚大人若欲治罪。尚需明正典刑,末将若是逆了威海伯的军令,他老人家只需一剑,就能要了马某的脑袋,马某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着。陈先生高义,还请体谅则个。”
陈儒生冷笑道:“威海伯虽是勋贵。却不在朝堂体制。哪怕身为钦差大臣,可若无天子圣旨,也没有绕过巡抚,直接干涉地方的道理。即是马总兵为难,老夫便为你担些干系,为你指条明路如何?”
马成连忙拱手笑道:“还请陈先生指点迷津!”
陈儒生笑道:“实不相瞒,老夫上次离去,已然去了威海卫水师营,只是水师将领皆在刘公岛,未能相见罢了。即是马总兵为难,就请派船送老夫去刘公岛,我自寻他们传巡抚大人军令。如此登莱水师走与不走,回与不回,皆和马总兵没有半点关系。老马,你看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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