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问,“小娘子你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别人都当他是在说胡话,她却十分认真的发问,很有耐心的倾听,让他觉得十分感动。
“我在别的地方听过类似的。”
许含章将应国公府和子母坟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国公府上的那个,是小白型的玛丽苏穿越女。”
周三郎闻言大笑了几声,“她除了抢黄瓜,便再无别的追求。只想着跳几支舞,吟几句诗就能迷倒所有的古代男人,然后让所有的古代女人都嫉妒死她。”
“至于坟墓里那个,应该是重生流里的怨妇型。”
周三郎又大笑了几声,“她可比玛丽苏矫情多了,一边抢黄瓜,还一边拍黄瓜。”
这种女人既爱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卖弄,又爱冰清玉洁的嫌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姿态那叫一个前后矛盾,令人作呕。
“黄瓜?”
许含章愕然的看着他。
自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后,黄瓜便伴随着葡萄一道成为了市面上常见的蔬果,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难道后世很缺这个,所以才抢得厉害?
“这……”
周三郎不敢直视她水波荡漾的眼,于是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这也只是个比方,和茄子,香蕉类似。”
“那它们是用来比喻什么的?”
许含章好奇的追问道。
“我,我……”
这叫他怎么说呢?
他虽是有些小猥琐,却没有勇气在她面前说出那般粗鲁恶心的词汇。
因为她的打扮和气质,实在像极了他中二时期最喜欢的桔梗女神1。
一样的乌发雪肤,白衫红裙,一样的清冷高贵,不可亵渎。
但她的相貌,却和桔梗截然不同。
桔梗的美,是忧伤而清丽的,萦绕着淡淡的死亡气息。
她的美却有些难以描述。
实在要说的话,她就像是一树姿态各异的桃花,有的只冒出了个娇羞的花骨朵,如她唇角尚带的稚气天真;有的则半遮半掩的微颤着,如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有的正在盛放,如她艳到极致的眉眼;有的在风中打着旋儿,宁愿陷入泥土之中,也不愿被人攀折了去,正如她沉默不语时的高冷。
也不知她过去经历了什么,才会沉淀出如此复杂而丰富的美感。
“黄瓜究竟是用来比喻什么的?”
他自顾自的走了神,许含章却没有,仍保持着锲而不舍的态度。
“哎,你一开始是想让我去找柳儿红儿她们的,对吧?”
周三郎醒过神来,不由讪笑一声,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嗯。”
许含章瞧着他窘迫的神色,很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接下了他抛出的话题。“她们都回答得很是卖力,让我不知道该选一个才好,所以先笼统的全数应了下来,想趁着待会儿午时三刻,阴气最重时,请个过路的游魂诈一诈她们,然后挑几个表现最好的保下来。”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只要是问心无愧,或是大节无亏的,便能挺过考验;而底气不足,心里发虚的,就会失态和露馅,甚至抖出很多见不得人的阴私来。
“正好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劳烦旁人。”
许含章语笑嫣然,眼角微挑,“我已经盘算好了,要是有人被吓破了胆,一刻钟也不愿意在府里待,那就按周伯的原计划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她远远的打发了。”
周伯对众美妾的处置,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大多数村夫猎户都是淳朴善良的,并非是她们想象中那么凶恶残暴,只要老实勤快的跟着他们,就不会过得很差。
“要是真按我许诺的让她们都自由离开,那才是最下等的安排。”
美妾们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性子,一旦流落在外,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然后再次沦落为男子的玩物,被不同的人挑来转去,直到年老色衰,无所依傍,便只能在尼姑庵里剃度出家,青灯古佛的度过余生。
这还只是运气好的结局。
若是运气差的,可能没过几日就会被男子家的主母随意安个罪名弄死,用一卷破草席裹到乱葬岗上扔了就算完事。
毕竟这世上只有周三郎一个异类。
旁人可不会为了她们的安稳,而拒绝娶正妻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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