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要天一亮,一切便见分晓。”
红袍少年郎看向她的眼神亦是柔和了几分。
她居然在意起了家主的安危,看来也不是个全无心肝的。
“不用等到天亮了。”
许含章仰头望着晦暗无边的天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这……”
青衣男子一脸错愕——连军部的人都是戌时才收到密令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哦?”
红袍少年郎则挑了挑眉,似是颇感好奇的模样。
“他,果然还是那个他。”
许含章却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只突兀的感慨了一句,随后便走进了院子里,推开卧房的门,伏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今晚发生了很多的事。
有的在她的意料之中,有的在她的意料之外。
最终,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现在她可以放心的睡上一觉,且什么也不用管。
就算魏主簿此人留有后手,很可能会在后半夜里过来生事,但也得先过了门外那两人的关再说。
许含章对他们是极有信心的。
毕竟是崔异特地留给她的人,想来眼界和见识都是有的,断不会轻易拜倒在魏主簿的‘官威’下,哀哀求饶。
加之她对习武一事也有些许浸淫,只需观气息步伐,就知这二人身手必然不凡,绝不会两三招就被差役们打趴了,倒地不起。
至于魏老夫人和宋岩口中那个神神秘秘的老道姑,她起初还有些戒备,眼下却是完全不担心了。
如果对方真是个南诏人,想必今晚定会在暗中帮助伏兵起事,光是制符、制毒、养蛊就够忙活的了,根本无暇顾及于她。
如果对方是和张天师有旧的,想必也如他一样,经常和权贵打交道,很容易就认出是清河崔氏的人插了手,绝不会不知死活的凑上来,露了形迹。
外面的雪还在下。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听得许含章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她真睡着了?”
屋外传来了青衣男子的嘀咕声。
“是真的睡着了,没有装睡。”
红袍少年郎往窗缝里瞅了一眼,说道。
“这都能睡着?”
青衣男子仍有些犯嘀咕。
就算她再有胆色,再沉着冷静,说到底也只是个娇弱的小娘子,又受了这么多的惊吓,怎么着也该是夜不能寐才对。
“娇弱?”4
红袍少年郎嗤之以鼻道:“原来这一个秋冬里你只长了膘,没长记性啊。哪个娇弱的小娘子会一言不合就拿匕首捅人,还会在中箭时避开后心的要害,诈死脱身?啧啧,当时要不是我们替你求情,又及时查出了她的蛛丝马迹,指不定现在你坟头的青草都有一尺来高了。”
“可是……”
青衣男子回想着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姿态,迟疑道:“我觉得只是巧合。”
“就冲你这眼力劲儿,也活该栽个大跟头。”
红袍少年郎的嗤笑声愈发响亮了,“不过啊,我也不能对你太过苛责了。毕竟你是连摸个小手,都觉得会把平康坊的姑娘给摸怀孕的愣头青。”
“能不提那件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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