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算计、钻营、明哲保身比起来,只有她的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圣啊。”
郑元郎讥讽道。
许含章仍没有主动跟凌准搭话,但嘴角却悄悄的弯了弯。
和满嘴甜言蜜语的浪荡子相比,不善于表达的木头人所说出来的真心话,才是最具杀伤力的。
“不过,就算我千提万防,终究还是中了计。”
凌准若是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定会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
可惜,他没有注意到。
他此时正埋着头,语气很是无奈,“在听到楚六娘说……她愿意为了平静的生活而放弃仇恨时,我的确是有些不冷静了。”
他想要给她同样安稳的生活,想要她好好的留在他身边。
而他的潜意识里,也不希望她和崔异牵扯过深。
他开始有了私心。
然后,便有了计较。
再然后,便真的和她发生了争执。
所谓的假戏,成了真做。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若不是她还惦记着把郑元郎揪出来的正事,只怕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走。”
许含章忽然道。
凌准一惊——自己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然后便是一喜——这是在邀他同行呢。
“好。”
但他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郑元郎耷拉着肩膀,懒洋洋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原来,她说的‘我们’,并不包括他。
“你们也走吧。”
快到门口时,许含章瞥了瞥窗外的方位,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
“好!”
宝珠立刻闻声而动,羞答答、喜滋滋的堵住了正欲追上去的凌准。
“先把这颗牛皮糖打发了。至于这边,有我看着,没事的。”
眼看着许含章裹紧了披风,沿着花木扶疏的石径快步走远了,郑元郎猛地侧过头来,低声对着凌准道。
虽说崔异待他不薄,但如果真的有什么冲突,他还是会偏向于凌准。
……
……
从府衙出来,外面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在有心人刻意的传播下,街头巷尾的民众们都知道了魏主簿和他的娘亲所干下的恶事,有气性大的已经在吐唾沫和跺脚叫骂了。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
“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一切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对了,我正好认识一个在主簿府上做工的大娘!”
“让我们跟随她的脚步,走进魏主簿的内心世界。”
凌准听得嘴角直抽。
这群人究竟在说什么?
他本是不想听这些的,无奈被他们好巧不巧的被堵在了路口上,眼见着许含章的身影如水滴般消失在了人潮中,不由好生气闷。
“小郎,给你。”
忽然间,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奋力拨开人群,手中捧了件簇新的棉袍,向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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