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剧情走向的我静静期待挑了两大坛美酒来的田伯光,与他斗剑数场,在风太师祖的教导下甄熟剑道,学会了独孤九剑。
风清扬甫一离开,我自是知道他是病入膏肓躲到某处默默领死去了。更不待多言,从怀里掏出辟邪剑谱,按照卷首“挥刀自宫,武林称雄”的指引毫不犹豫得斩断了子孙根。我笑,癫狂大笑,嘴角牵出莫名地残忍快意。
辟邪剑谱我自是趁着刘正风师叔金盆洗手华山派尽数离山时,悄悄去林家向阳巷老宅取来贴身带着。以前不敢练,是防那风清扬看出端倪,眼下却是最佳时机。
身兼独孤九剑与辟邪剑法,又有令狐冲十几年修行的华山气功打底,放眼整个江湖,我的敌手已然不多。
三
虽早已洞悉来日种种,原本我也还小心翼翼地拘着,毕竟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腰杆不能挺得太直。而眼下,整个华山上值得我忌惮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多了。
“大师哥你怎地下山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罚你在思过崖反省咧!快回去,被师父看到可了不得。”劳德诺一脸诚挚的关切,背后不远处“正气居”的烫金牌匾熠熠生辉。岳不群真是会收徒弟,挑中的弟子都是天下顶尖的伪君子。
原本我注定被这人害死,这世上哪里去寻比这更大的仇怨去。
杀心一起,寒风四散。
我一扣剑柄簧扣,拔剑杀人,快到他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及得变换,更没时间去思考任何事。
小师妹看到了这一幕,捂着小嘴喊道:“爹爹妈妈,二师哥原是嵩山派派来的细作,被大师兄看破并手刃了!”
岳不群轻袍缓带,一捋长须,呵呵笑道:“冲儿做得好啊,不负为师多年的苦心栽培。”
我执剑一指岳不群:“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有什么资格唤我作冲儿!”
岳不群当即跪倒,颤声如泣:“令狐大侠教训的是,我岳不群真真是个伪君子,从此当洗心革面,还请念在二十年养育之情的份上宽宥一二……”
岳灵珊也已双目含泪:“大师哥,爹爹和小林子都已知错,大家都说开了,不会有人去练什么辟邪剑法了……”
我一时愣怔,怎么忽然之间这些人都变得如此精乖,我这一腔义愤竟然无处可去。
岳不群又命人呈上一只餐盘,颤声道:“左冷禅的人头,昨夜嵩山派的人已差人快马送来,他们祈求你放过嵩山派无辜子弟。嵩山派的人特意用冰块镇之,防止头颅腐化你看不清左冷禅面目,只为消解你的疑虑。”
“这是怎么说的,好像我令狐冲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教妖人似的!”我不由大是恼怒,收里长剑铮然嗡鸣。
岳不群头垂得更低:“不不不,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迷途知返,与令狐大侠并无瓜葛,还请不要挂心。”
忽然一声大笑传来:“令狐兄弟,你肯随我下山见那小尼姑了。”
来人举止轻浮、言笑晏晏,不是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又是谁?
之前我一意容忍是怕风清扬起疑,此间再无值得我忌惮的人物,我不由分说提起长剑强攻过去。
田伯光不愧是当世刀客中的佼佼者,拔刀来迎,出手如电,竟然在我手下走过了半招才被大卸八块。
我更觉气闷,没想到武功高了竟然这般憋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顺理成章出剑的对象,竟然连半招也用不完就给料理了。
这一下岳不群更加胆战心惊:“令狐大侠这一剑虽脱胎我华山’苍松迎客’,然则剑意更胜十倍,出手如羚羊挂角又如高山流水,早甄化境。小老儿佩服得紧,愿将华山掌门之位奉上,再把珊儿许配给你。”
岳灵珊一双如水美目,流泻过清淡的羞媚:“婚姻大事,全凭爹爹做主。”
我:“……”事已至此,我还能说点什么?
“报!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将自己和莲弟的一双人头奉上,并奉上神功吸星大法,从此日月神教更名为神圣令狐大侠教!”
“报!少林方丈差人送来少林绝学易筋经,助令狐公子内功无敌!”
大仇得报,恶徒伏诛,陷入迷途者又及时知返,忽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沉吟了一番:“江湖事了,该取功名了。”
“报!当朝皇帝钦点令狐公子为殿试第一、榜首状元,封文渊阁大学士,执掌内阁,宰执天下!”
一瞬之间满足并夺取了我的生平追求,人生之撼,一痛至斯。
传令人的袍袖里掉出一本《笑傲江湖》。
我明白了,当是这些人都看过《笑傲江湖》,深知我令狐冲是唯一主角,不敢和我起任何冲突,也不敢让我的欲念有丝毫不满足。
还好我心中另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洞悉的欲求,自此终日苦练辟邪剑法,把自己练成了一个女子,重新施展换魂之术。
我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大师哥:“现在我是男儿郎,你是女儿汉,不论是星河抑或深渊,再挡不住我们两厢情愿!”
令狐冲长剑一抖,刺破了我的胸膛。我虽和令狐冲换回了身体,见识仍在,这一剑是他教过我千百遍我才使练圆转的“苍松迎客”。这里头寄寓了我们多少甜蜜往事。
为什么?为什么?此一刻苍天无语,长江息止。
令狐冲剑眉一挑:“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聊之人,洋洋四千字,写了个屁都不是的玩意儿,老子还特么忍着恶心看完了,可不得一剑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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