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坏的脸上满是血渍,青一块肿一块的,都不知道眼睛是不是睁着的;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更不敢流眼泪,因为这样会更痛。
“典韦……我不是说过下手轻点吗?”
荀罡坐在楼梯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天色已明,屋外人声鼎沸,所有人已经开始了每日的正常生活。
典韦拱手道:“公子,只怕不下手重点,这人不会老实。”
荀罡无奈起身,站到了孙怀面前,典韦连叫小心,荀罡却说无妨,示意孙怀抬起头来;孙怀极其畏惧的抬起脑袋,却被眼前一幕惊住了,荀罡竟然随手拿出一壶酒来,倒在了自己脸上。
酒很烈,同时也有消毒的作用,普通酒自然无此功效;孙怀疼的直叫,以为这是荀罡的惩罚手段,只能默默接受。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荀罡将酒放在一边,颜色肃穆道,“许靖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这……荀公子,难道你就如此轻微的惩罚一下我?”孙怀似乎不敢相信,就倒了一点酒在自己脸上,就算是他的惩罚了?而且为什么明明之前感觉痛,现在却舒服了许多?
荀罡知道他误会了,连笑道:“你被典韦打成这幅模样,我这酒有帮助你伤口痊愈的功效,并非是惩罚你。”
难怪自己感觉比之前舒服了不少,但……自己明明偷了荀罡的酒,而且还打伤了他的手下,砸了他的摊子,他就不打算惩罚一下自己?
“快说吧,一直憋着对你我都无好处。”荀罡正色道。
真是个仁德的人啊……孙怀如此想到,随即伏跪在地上,沉声道:“公子厚德,匹夫何当此德?公子愿意如此诚意待我,在下也不敢包藏横祸。”
荀罡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不瞒公子,许靖数日前找到我,说是有一笔大财要发,所以前日夜晚,我才会带着一干小弟潜入公子家中,没曾想酒未偷完,遇上了公子下人,为了防止事情败漏,所以不得不将他们打晕……”说到这里,孙怀朝着荀罡身后的郭嘉二人道了个歉,随即接着说道:“许靖担心偷窃之事败露,所以命令我等将所有带不走的酒砸碎,伪装成强盗入侵。事后,许靖与我约定卖来的钱六四分,我想酒在我这里,如何容的了他讲价钱,就假意答应,之后的事情……这位典大侠就知道了。”
“好你个许靖,放这个百姓父母官不做,竟然联络黑帮,抢劫百姓财产!”荀罡怒不可遏,这东汉朝廷,就是被这种人给败坏了。
典韦问道:“公子,如今事毕,许靖罪证确凿,何不上一封书给京城,让他们严惩?”
荀罡摇了摇头,手上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典韦,你走江湖知晓民间疾苦,却不知道大汉官场的水深火热。他许靖能够收买一个孔伷,难道他就不能收买京城里面的官员吗?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只怕那些人根本不屑于看我的上书!”
荀罡说罢,默然不语,在屋内来回走动着;他咽不下这口气,但却也不知道改如何“回报”这许靖。
“主公……我想时机已到。”
就在这时,一直默然不语的郭嘉突然说话了,荀罡一惊,转过身去问道:“奉孝,你说时机……是为何事?”
郭嘉答道:“主公,奉孝知道主公一直试图夺取这豫州土地,如今许靖处处刁难,就连孔伷都已经被他收买,难道主公还能忍气吞声不成?依我来看,此刻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取孔伷性命,夺取豫州!”
“还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计策啊……”荀罡苦笑一声,却是反驳道:“但你别忘了,孔伷是董卓委派的豫州刺史,没有朝廷的旨意,我等杀他夺取州郡,那就是明面的叛逆!只怕到时候没等周遭诸侯对我下手,州郡内的百姓就会慌乱起来了!”
“可是主公,就算此事再推迟一些时候,事情的本质依旧不会改变啊!”郭嘉坚持到,“我等伪造孔伷死因便可,凭借主公的名声,难道朝廷还不会下达委任诏书吗?”
嫩,太嫩,郭嘉你太嫩了……荀罡无奈叹息,果然你是军事奇才,但谋略政略上还差荀彧荀攸一等啊。
荀罡回道:“奉孝,成大事者切不可太过心急、如今我还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真正按照我的棋路走的话,我等方才有一线生机!”
“不知主公说的是何人?”
荀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家严……”
“荀公?”郭嘉听是荀爽,心中震惊不已,为何此事会和荀爽扯上关系?而且这荀罡未免太过放肆了吧,竟然敢说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一个棋子!
特殊时刻尚有如此魄力,荀罡果然不简单!
郭嘉心中如此想到。
“不知公子是何打算?”徐庶轻声问道,“慈明公如何会与公子的计划有关系?”
“此事以后再提,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荀罡摸了摸下巴,低头看了看孙怀,说道:“不过奉孝方才之言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主意,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去!这是谁说的,难道又是荀罡说的?郭嘉还没从上次“醍醐灌顶”的惊讶中逃出来,如今又被荀罡的新词汇震惊了,心中充满了佩服。
“孙怀,只怕在下要麻烦你一件事了……”荀罡突然蹲了下来,眼神戏谑的盯着孙怀,似乎心中有个坏坏的打算。
孙怀的后背都凉了。
………………………………
又到了夜半,谯县城陷入黑暗的恐慌中,不知为何,今天晚上许多人睡不着觉;窗外不停的响着鸟儿的啼叫,似乎它们也受不了这股燥热出来醒神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