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之前,曾与朝中王司徒密谋杀死逆贼董卓;只恨行事未半,便中道陨落……”荀棐接过荀罡递来的松木琴,沉声道,“听说那董卓借父亲之故将你传唤进了长安,不知可有难为于你?”
荀罡摇了摇头道:“难为到没有,反而还挺礼待我的;人家大臣日日思夜夜想的皇帝,他都让我见了,还让我陪他睡了一夜。”
“这可真难得,想来董卓也只会给你放这么一次水……”说到此处,荀棐顿了顿,“就寝一晚,你可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说得倒挺多的,但荀罡觉得告诉荀棐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何况此事与他无关,还是别将他牵扯进来;便只是淡淡说道:“吕布就在一旁看着,我可不敢与陛下说得太多;倒是第二天清晨与陛下在杏林立坛,八拜为交……”
“你竟然和皇帝结为兄弟了!”
说到此处,荀棐竟然激动了起来。荀家世世代代忠诚于汉室,能与皇帝结为兄弟,那可是极大的荣耀,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荀罡将他安抚下来,自嘲道:“与皇帝结为兄弟又如何?就现在这种情况,难道我还敢声张出去吗?若是让董卓听见了,谁知道会不会将陛下废立?”
“这倒也是……”荀棐安静了下来,看着荀爽的墓碑,笑道,“若父亲听闻此事,应当会很兴奋吧。”
“我们现在不是就在与他说起此事吗?”荀罡摸了摸眼角那滴并不明显的眼泪,低声道。
荀棐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你在此处待多久?”
“为子四年,理应守孝三载……然而我如今你身为州牧,若是待个三年,只怕就会被手下赶下台了。”
“你的意思是……”
“三个月吧,也算是尽了一个儿子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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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其实是一个很平和的年代,军阀割据的雏形已经形成,但诸侯之间尚没有太多的交战情况;若说战斗,只怕也就只有初平元年元月到二月这段时间,关东诸侯起兵讨伐董卓罢了。
但后面的事情众所周知,关东诸侯并不愿意尽力,唯二的两个人,荀罡与曹操,都是在荥阳经历了惨败;曹操到扬州募兵,途中还遇到兵变,险遭丧命,如今镇守河内;而荀罡干脆退出了联盟,好好地收拾自己豫州的残局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孙坚的专场了。
转眼之间便是小半年过去,现今是初平元年十二月,孙坚在鲁阳将伤势养好了,观望自己的孙家军气势饱满,便准备讨伐董卓。
董卓时在洛阳屯扎,听闻孙坚意欲起兵讨伐自己,深知关东诸侯一片散沙,唯有孙坚需得小心谨慎;便派遣大将胡轸提前发难,领兵前去鲁阳挑战,哪知孙坚与豫州兵马一战后学聪明了,不急不躁,令军队井然有序的从军营进入鲁阳城。胡轸远远看着,畏惧孙坚军威,更怕有诈,便领兵撤退。
转眼过了三月,时为初平二年二月,孙坚兵马安置妥当,粮草准备完毕,因顾虑荀罡军威,不敢从豫州境内经过,更担心与荀罡交火,使得自己讨董之事功败垂成,便自鲁阳北上,过梁县东,剑锋直指洛阳;然而董卓早有预防,孙坚中了徐荣的埋伏,先锋部队完全溃灭,万人部队转眼只剩下了十几人。
而孙坚的一桩异事也在此刻传出,演义中载,孙坚被华雄击退,将赤帻交与祖茂带上,祖茂引兵进山,被华雄斩杀。而真正的情况,是孙坚被徐荣击败,依旧是将赤帻交与祖茂佩戴,只不过祖茂将人引入深山后,将赤帻插在一个坟墓前的烧柱上,自己则是埋伏在草丛中,敌军追来,失了人,只能离去,祖茂也是因此逃出了升天。
不得不说徐荣在击退关东联军上的功劳不可磨灭,荀罡、曹操、孙坚这几路人马,全都栽在了他的手上。不过孙坚明显留有后手,他溃灭的只是先锋部队,转眼他就迎来了中军与后卫,并且收集散兵,囤聚在梁县西北方的阳人城。
董卓见一击不成,孙坚死灰复燃,另着胡轸为大都护,吕布骑都,起兵五千,前往阳人征讨孙坚;然而吕布与胡轸素有间隙,此番吕布竟是做了胡轸属下,极其不满,更兼胡轸与其余属下不和,皆是不愿出力。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军队不和便罢了,吕布竟然直接不希望此战胜利,便放出谣言,说孙坚已经弃城逃跑,理应追击偷袭;而待胡轸追赶到城下之时,却发现城中守卫森严,无法偷袭。饥寒交迫下,士兵就地歇息,没曾想是夜,吕布又放出谣言,说孙坚来袭;黑暗之中,难以分辨敌我,自相践踏,伤亡无算,孙坚更是领兵出击,将胡轸打了个大败!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早就被“温酒斩华雄”的华雄,也是在这场战斗时,死于乱军之中的。
而为人津津乐道的袁术断孙坚军粮也是发生在此刻。时有人挑拨袁术,说孙坚若是驱逐了董卓,占领洛阳,不是除却一虎,招来一狼吗?袁术这个傻愣子当时还就信了,断了孙坚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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