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一条大河上,一支船队正在顺风逆流前行,站在最中央一艘蒙艟巨船上的,正是三太保、十太保和十二太保,三人说说笑笑,“我等在大河之上行船,那科学门可再也施不得什么弹指神通了吧?说起来,老六和老八死得真冤,居然身死于雕虫小技之下。不过,他们死了,咱们兄弟才能多分几口水井良田啊。”
这时,最前方船只的战士通过旗语来报,前方顺流而下大量黑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流来的脏物。
三太保不以为然,挥挥手:“这必是河边的贱民乱扔乱倒脏物脏水,管他做啥,如今正是难得的顺风,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那黑水流到了三位太保的大船边,十太保探头一看,果然看到河里有大片大片的黑水,那黑水似乎极粘稠,粘在船侧板上,弄脏了船身。
十太保皱眉道:“这是啥水,好恶心。”
十二太保抽了抽鼻子:“他娘的,这黑水好臭!快快,命小的们升满帆,桨手下桨,快点行船,将这黑水甩在后面。”
桨手们跑进船舱,不一会儿一支支木桨伸出了船的两侧,如同蜈蚣的足一样,哗哗地划起水来,那木桨上很快也粘上了黑水。
三太保的船只是逆流而上,虽然张满了帆,又划起了桨,速度却依然快不起来,不一会儿整支船队都被那一大片黑水给包围了,只不过,前方的船只来报,那片黑水也已经看到尽头了,很快就能驶出黑水区。
三位太保因为黑水太臭,早就已经掩着鼻子回到舱内,和随军的******调笑起来,所谓军中不得携带军妓,那只是管管大头兵的,军头们哪里会守这些军规。
这时,最前方的一艘快船看到前方黑水之后,一条单人小船顺水而下,几名军将站在船头,对着那单人小船吆喝道:“兀那船上的汉子,快快闪开,敢挡了大军的水道,不要脑袋了吗?”
那小船上的蓑衣人听到叫骂声,连忙划起桨,晃晃悠悠想离开主水道,可不知是一时心慌还是手生,小船却在原地直打转。
太保的快船毫不避让,直直向小船驶去,眼看着驶出黑水区,就能一头撞上小船,连人带船撞个粉碎--这快船与蒙艟战舰相比算是小的了,可却比那单人小船大了数倍,那撑舵的军汉是故意撞向单人小船的,却是以杀人为乐。这支船队一路行来,不知多少避之不及的民船遭了殃。
单人小船上的蓑衣汉子扔下了船桨,怒道:“残害百姓,该死!”说着,从船舱里取出一把弓臂上有轮子的古怪弓箭,又掏出一个透明小瓶子,拇指一按,嗒一声轻响,小瓶子上方冒出火苗。
那汉子将火苗往裹着棉布的箭头一凑,轰,浸了汽油的箭头顿时燃烧起来。汉子张弓拱箭,弓如满月,手指一松,箭如流星,向快船射来。
快船上的军将们大哗:“这厮是个水贼,好大胆,居然敢射我等大军!”但他们很快放松下来,因为那火箭,只有一枚,就算是射到船上,轻轻松松一脚踩下去就灭了火,更何况,那水贼的箭法极差,箭被江风一吹,晃晃悠悠,还没射中快船,就向江面落去。
却原来那水贼是个雏儿,连箭也射不准。
那水贼扔下弓箭,划起船桨就想逃,快船上的士兵齐齐呼喊,张弓拱箭,准备将那水贼乱箭穿心,有个小头目看那水贼射术极臭,可手中带轮子的弓射得却远,起了贪心,嚷嚷道:“抓活的,逼问那厮,手里的古怪弓箭从何而来!”
快船上的军汉们奔走吵嚷着,却没有人留意到,那支落到黑水里的火箭,却并没有熄灭,相反,黑水一碰着火箭,轰一声燃烧起来,只一眨间,浓浓的黑烟和烈烈火焰,就将快船包围起来!
不!不仅仅是这一片黑水,整段河面,凡被黑水覆盖之处,统统燃烧起来,成了火之河!成了炼狱!
那黑水,正是郭大路利用炼制后的重油、煤油、汽油混合而成的特制燃烧液,甚至还在里面搅拌进了大量的雪糖、磨碎的橡胶粒--汽油加白糖加橡胶粒,就是二战著名的鸡尾酒******,然后选了这一段河面较狭窄,水流缓慢的河道,整桶整桶倾倒下来,当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那单人小船上射出引火之箭的,不是别人,正是楼大郎,他早就在火起时,就将小船摇离了黑水区域,此时感受着百米远外烈烈的火狱,听着无数士兵在火炬一样的船只上大声惨叫,胡乱奔走,看到许多士兵受不了烈焰,从船上跳下来,企图游水逃生,可万万没想到,连船只下的水都在燃烧!那黑水粘到皮肤上,根本甩都甩不脱,连水也无法浇灭,最后活活烧死在水里!
楼大郎心中有不忍,这些军头手下的士兵虽然作恶多端,可也有些是本份的农人,被强逼参军,这一把火,烧死的可都是西北子弟啊。
楼大郎深深叹了口气,用力划着桨向上游而去,身后,炼狱一样的大火依然在河面上燃烧,不时能看到巨大的船只整个儿烧塌,沉入河底,河面上冒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将更多的燃烧的船只卷了进去,士兵们的惨叫声早就已经消失了,死亡已经带走了一切。
那三个太保因为呆在船舱之中玩弄女子,根本不知道外面着了火,一股浓烟窜进来,将他们生生呛死,尸体随着沉船沉到了河底,成了鱼虾之食,倒是便宜了他们。
楼大郎划到上游,两条常见的平底沙船正抛了锚在此等候,上面还搁着几个打开了桶盖的木桶,里面黑乎乎的,正是特制的燃烧液,数十名科学门下工匠正敬畏在眺望着下游的熊熊火光,他们即使站在此处,似乎也能感受到烈焰加身,有个工匠瞟了眼身边的黑水桶,忙将桶盖盖上,心有余悸地道:“这地下冒出来的黑水,经后龙先生一顿摆弄,居然有如此之威!有了此等奇物后,今后水战天下再无我后隆村之敌了,就算是招来一条火龙,也不过如此了。”
楼大郎从小船上登上大船,一挥手:“走,回营地,我要找恩师。”
有个工匠奇道:“楼掌柜,后龙先生让我们对付两支万人队,这才消灭了一支,还有另一支呢,他们走的是另一条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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