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黛握住白素贞的手,咬着牙道:“咱们不能回后隆村!去黑礁!”
陈青黛一怔,继而点了点头:“不错,黑礁灵气断绝,乃修行者的死地,就连那些泥鳅们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咱们会在黑礁疗伤,走!”
陈青黛和白素贞化成一道光影,向黑礁飞去,那儿,正是两人初次相遇郭大路的地方。
郭大路在西北,重重打了几个喷嚏,涕泪横流,甚是狼狈,幸好帐篷中只有他和二妞,倒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出洋相。至于自己在二妞面前丢脸--郭大路巴不得二妞对自己心生厌恶之情呢,他现在发现自己这个小姨子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味儿,可不要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唉,真不知道大妞怎么想的,非让二妞跟着自己来西北。
郭大路胡乱抹了把脸,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害我打喷嚏。”--还真被他料中了,其时陈青黛和白素贞正在编派他和乌青呢,只不过,没有人会猜得到,乌青身为大巫祝,体质特殊,在未成年前,男女不辨。
二妞搅了把热手巾递给郭大路:“郭大哥,给,擦把脸。”
郭大路一边擦脸一边道:“二妞,你也不必天天陪着我呆在帐篷里,如今开春了,春暖花开,你到外面到处走走,跑跑。年轻人嘛,就该有朝气--”
二妞白了郭大路一眼:“说得好像自己七老八十一样,也只不过比我大了几岁。”
郭大路轻咳了一声:“我可是你姐夫,怎么的,也算是你半个长辈,人家说长姐如母,那我就是你半个爹--”
郭大路正在胡说八道,帐篷一掀,傻大个匆匆走了进来:“郭大哥,棉花田的一应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明天播种了。”
郭大路一拍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太好了!咱们巴巴儿从东海之滨跑到大西北,可不就是为了这棉花,走,去农田里看看。”
郭大路、傻大个、二妞来到棉花田,只见一架架高大的风车正在风中缓缓转动着,带起水轮,将坎儿井里的清凉的雪水提了出来,经过长长的水渠,进入了芦苇秆做的滴灌系统里,正在一点一滴湿润着土地,准备明日的播种。
一群群农民工匠正在田里摆弄着滴灌,这些滴灌材料毕竟不够结实,不小心就会被沙粒给堵塞,或者漏水,这就需要农民和工匠时时修补,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老百姓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劳累,只要看到那水渠里的清水,就人人欢喜得不得了,再苦再累也愿意,要知道,在后龙先生来西北之前,这一片片全是荒地,一粒粮食也种不了。
看到郭大路过来,百姓和工匠们忙抬起身,向他深深地弯腰行礼,口称“先生”,郭大路如首长一样半抬胳膊,小幅度地摇摆:“大伙儿辛苦了。”百姓和工匠纷纷回应:“都是托了先生的福。”
当郭大路走过百姓和工匠身边时,他们都特意挺起了胸,露出了挂在左胸的一声牌子,那牌子正是郭大路等人脑洞大开,想出来的“身份牌”了。只不过,郭大路并没有用什么金银木头来作牌子,而是用不锈钢片,上面还用冲压机压上拥有牌子人的姓名,性别,年龄等。
老百姓和工匠人人以拥有身份牌而自豪,凭着这牌子不仅可以在雪糖铺、望江楼打折购物消费,就连官差衙役看到他们也有客气几份--这可是后龙先生的人,后龙先生就是西北的天,西北的地。
虽然郭大路没有在西北担任任何官职,而且还特意邀请朝廷向收复的西北派员前来牧民,但三皇子却是极有眼色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派来的官员都是心向“科学”的,更不要说还有邹鸣这样一心向郭大路悔过的官员了,所以在西北上上下下,人人都高看给科学门种田务工的农民和工匠。
郭大路走到田边,抓了一把半湿润的泥土,在手里握了握,满意地点点头:“这棉花啊,喜温喜光,怕低温霜冻,怕阴雨渍涝。育苗时,千万要小心倒春寒,刚发育出来的叶片太过娇嫩,冻着了可就坏事了,可以在田埂间点起火堆,助幼苗抗寒。挂棉桃时,一定要多浇水,不要棉桃长不大。这纺织品的纤维是越长越好,如果棉花纤维太短,就只能做机制被了,织布就差了点--”
二妞听着郭大路滔滔不绝,敬佩地道:“郭大哥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棉花天下只有我科学门才有,可郭大哥说起种植要点来,却是头头是道。”
郭大路虽然脸皮贼厚,可是看到二妞仰慕的眼神,依然有些吃不消,咳嗽了一声道:“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也是听我那师傅山中异人所说--”得,这无中生有的山中异人背得锅够多的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就在这时,楼大郎狂奔而来:“仙师!仙师!大事不好啦!炼油炉--炼油炉爆炸了!”
郭大路腾一下站了起来:“小白,快带我们去化工作坊!”
郭大路等人坐着云团小白,匆匆来到位于一处山谷里的化工作坊,远远地就看到,半埋着炼油罐子的一处山坡被炸得一团焦黑,铁皮罐子露出了大半截,火头燃遍了半座山头,工匠们正在山间奔跑,有的拼命扑打火焰,有的救治伙伴,有的正在想法转移刚运到的几车石油,以免被大火所波及。
这其中,雄初梅化出了原形大狗熊,正将一根大树抬起来,让浩哥儿、叶飞将压在下面的工匠抬出来,但叶飞拖出工匠后,却摇了摇头,却是那几名工匠早就死了。
郭大路跳下小白,浩哥儿、雄初梅和叶飞忙迎了上来,郭大路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先救人要紧。”说着,他已经抱起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员,冲进了旁边一个还算完好的帐篷,开始急救起来。
郭大路一直忙碌到次日东方露白,才将最后一个被炸断了肋骨的伤员合好骨,用不锈钢钉钉上骨头,缝合好伤口,上了石膏。
浩哥儿、傻大个、雄初梅、楼大郎、叶飞、王德恩等默默地走进了郭大路的帐篷,郭大路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们:“去爆炸现场,边走边说。”
雄初梅道:“爆炸发生时,我就站在炉子边,也不知道怎么的,轰一声就炸开了,我的本命护体神功,倒是无事,虽然救了几个工匠出来,但是爆炸威力太大--”
郭大路已经初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叹了口气:“咱们这炉子密封性还是太差了,一定是发生了泄露,才导致爆炸的。见鬼,这还不是压力容器,如果今后发展化工,需要大量的压力容器,过不了焊接这一关,可怎么办啊。”
这时,众人已经来到了爆炸的炉子前,果然,炉子上那巨大的豁口中,破裂的钢板是由内往外撕裂的,显然是内部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将炉子撕碎的。
郭大路抚摸着破损的炉子,长叹了口气:“将化石作坊整个儿停下来吧。”
雄初梅一怔:“可其他的炉子都没问题啊,一直用得好好的。”
郭大路摇了摇头:“不行,必须停下来,咱们不能再拿工匠的生命来冒险了,在我找到新的制造全封闭压力容器的办法前,整个作坊都得停下来,不,光停下来还不够,都用沙石埋起来。以防不知情的百姓胡乱摆弄,闯出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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