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男同学所在的桌子,多数是女同学,只有包括他在内的三位男同学。吃饭的时候,那两位男同学和那些女同学,或者说下午有课,或者说不会喝酒,都没喝酒。
于是,那一瓶价值两万元的尼曼罗葡萄酒,最终都进了这位颇有些酒量的男同学的肚子里。
听到那边的吵嚷声,周沫转头瞅了瞅被几十个学生围得水泄不通的华京国际饭店总台,轻轻叹息了一声,端起茶杯,埋头喝起水来。
总台服务员耐心为马岩解释道:“先生,您点的这份酒,是世界第一葡萄酒产地、金洲高卢国的多尔波地区尼曼罗酒庄在二八七八年生产的,它的价格排在名牌葡萄酒的前十。”
“啊?!二八七八年生产的?!不是二九七八年??!!那是一百年前的葡萄酒?它——它不是今年生产的?!”马岩发出了第三声惊叫。
“先生,现在才是九月份,葡萄都还没成熟,怎么能酿造出今年的葡萄酒呢?”服务员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马岩。
马岩的脸本来就黑,此时,更像是被霜打了的紫茄子。他红着两只眼睛,转头瞪着赵向前,疯子似的,吼叫道:“你——赵向前,你——你这是有意害我!”
“我——我怎么成了害你了?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这酒这么贵啊!我——我只是听人说它是好酒嘛!”赵向前听服务员解释清楚了七八尼曼罗,也傻眼了。
赵向前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虽然仇恨马岩,想借此机会搞他一下,害他出出血,可他确实没想把马岩逼上绝路。
赵向前也没撒谎,他只是偶尔听到爷爷和人谈论葡萄酒时,说过这种酒很贵。他也没想到,一瓶会是吓死人的两万元!
赵向前的算术不太好,但加减乘除题还是能做出来的。他计算了一下后,倒吸一口凉气,乖乖!一个工人五十年的工资加起来,才能买起这么一瓶七八尼曼罗啊!
吃惊归吃惊,但赵向前没有像马岩那样害怕。他只是帮忙点了瓶酒,又不是他请客,他怕什么呀?!
“你——赵向前,这酒是你点的,钱应该由你来拿!”马岩心慌意乱了一阵子后,脑子突然开窍,想到了这个挽救自己的办法。
“我拿?你请周老师的客,请同学们的客,酒钱怎么能让我来拿?你要是没钱,那你充什么大尾巴狼啊?”赵向前跳着高儿,指着马岩的鼻子道。
总台前的吵闹,渐渐引来了许多客人和华京国际饭店的人员来围观,其中,甚至还有十几个白皮肤、蓝眼睛、金黄色头发的金洲白种人。
和赵向前吵吵了几句后,马岩自感理亏,他垂头丧气地对总台服务员说:“你稍等一下,我挂一个电话。”
服务员点点头,道:“先生,我可以等您一会儿。”
马岩拿起总台的电话,抖着手,拨了几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马岩道:“王老师,我——我是马岩。”
“王老师,您帮帮我!来一趟华京国际饭店吧!”
“我——我请人吃饭,带的钱——带的钱不够啊!”
“这个——这个——王老师,我被人害了!花了十二万三千多啊!”
“啊?!王老师,您——您别——您——您来讲讲情,救救我啊!”
“王老师!王老师!!王老师!!!”
马岩嘶声喊叫着。电话里,却再也没了一丝回音。
无助的马岩,在总台前的人堆里,团团乱转。他的脑子已经开始糊涂了,竟然哭唧唧地问周围的同学:“哪个——哪个同学帮帮我,借钱给我,算算账?”
同学们都呆了!借钱给马岩算账??!!别说是十二万三千多,就是十二块钱,站在这里的大多数同学也拿不出来啊!
看着同学们被震惊后的木然样子,马岩扒拉着人群,钻出圈外,朝坐在那里喝水的周沫喊道:“周老师,你——你救救我!”
周沫冷着脸,顺着人们让开的缝隙,和马岩一起返回华京国际饭店总服务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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