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叉叉的,你早说啊。把曲垣放在地上,探出头拿手电照了照,外面是一口直径大概三米的枯井,圆形井壁用青砖砌造,生满了青苔,虽然没水,但里面依旧挺潮湿。我们的位置大概在井的下半部,往上估计有十多米,往下距底部差不多四五米的样子。井底微有水渍,可能存的是雨水。水渍中隐露出不少垃圾,其中一块木头看着像个人的形状,让我很好奇,那是啥玩意?
我沮丧的缩回头,苦笑道:“难怪你孙女说你带的破路,还不是一般的破,这么深的井,我们咋出去?”
老头现在累的吐着舌头,跟一只白毛老狗一样,喘气说:“这片村子里,我有病号的电话,让他来救我们出去。”说完又喘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现在八十多岁的老人用手机,绝对看着新鲜,居然用的还是苹果,让哥们更眼馋。这老头不但前卫,还挺有钱啊。老不死的嗯嗯啊啊的说了几句,过了一大会儿,井口上出现了一大片手电光,一条绳子放落下来。我们首先绑好了曲垣吊上去,然后是老不死的,最后我被拉上井沿。
七八个男人围着老不死爷孙俩问长问短,哥们被完全忽略,就当是空气了。老不死的说谎担心本村某某寡妇的孩子有病,半夜过来,谁知道走到这里一不小心就掉进井里了。有人问刚才看着你们不在井底啊,再说这么深的井,看着我们仨为什么都没啥事。老不死继续编,说下面有水,当然摔不死,因为水挺深,就爬在井壁一个凹洞里等着。
他这话还是编不圆,因为我们仨身上都没水,虽然衣服湿透,明显看得出是出汗所致。不过老不死的经验老到,说这片地方可能有邪祟,才让我们仨掉井里的,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回村吧。
大家伙一听,都吓得赶紧往回走,谁也不再追问了。
后来才知道,这个村因为距离这口井很近,而井里这条地道通往西山圆壶洞,不免会发生一些邪事。比如说我在地下室听到为孩子看病的女人,就是这个村的,孩子中了邪气,已经有两个月了。起初孩子还吃东西,无非总是夜里啼哭不睡,后来不吃不喝,就是女人说的,吃一口吐两口,半个月下来,瘦的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这个村地处市郊,叫召固村。老不死的找来的病号叫董双喜,是跟四十来岁的男人。当时患上一种怪病,四处求医治不好,让他给治好了。所以,董双喜非常感激老不死的,病好四五年,每年逢年过节还给他送礼感谢。
农村现在都富裕了,家里房子盖的也多,董双喜给我们腾出两间屋子休息。老不死的用针灸刺孙女人中穴,结果半天曲垣也没醒过来。我说别费力气了,让董双喜去买了黄纸和毛笔,画了两道净身符,先烧了一张调成符水灌曲垣喝下去。
一般老中医是信这个的,看到我灌符水,老不死的脸上出现惊佩神色。
折腾半夜,现在都凌晨两点了,我们都累的够呛,才要睡觉,谁知那个寡妇跟哪儿听说老不死的来了,抱着孩子过来敲门求医。她本来傍晚去过一次,在他们爷孙俩劝说下回村,此刻孩子突然出现了异状,听说曲大夫来到村里,并且是帮她孩子看病的,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这会儿急着过来了。
女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小媳妇,叫孙瑞兰,才二十三四岁,听说孩子出生不久,因为在外当建筑工,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孩子如今才一岁多,又染上了邪祟,花光了积蓄,也没看好病,现在走投无路,非常可怜。
孩子放在床上,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花布小衣裳。整个小身子板骨瘦如柴,全身皮肤惨白的没有多少血色。我看着这可怜的孩子,忽然觉得有点心酸。孙瑞兰跟我们说,孩子今晚回来后,竟然反常的一声不哭,小腹鼓起来,跟里面塞了一只皮球一样,不时的滚动。她伸手摸了一下,感觉手指被咬了一口,吓得再不敢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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