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车我送鹿霉到了学校。
那一袭白衣……没准我这辈子没法再穿在身上了吧。
——老觉得QQ空间里那堆烂大街关于校服的矫情说说是在搞笑,没想到身临其境,我竟有了些许共鸣。
“怎么了大凶?你不下车吗?”
“啊……我中午要中国银行一趟,所以上午请假了。”
她蹙眉看着我,满脸的不信任。眼看这边的乘客也一个个上完了电车,我赶紧摸着她的肩膀把在下车口驻足的她强行推了下去。
“你好好上课啊,别想那么多。”
临别我也不忘多叮咛她一声。那单薄的身影刚刚下车就仰头瞧着我疾驰而过,美目流盼间溢满了挂念。
真是,生活也不能总一帆风顺啊。
踏着城市里让人迷惘的灰尘,这趟车的最后一站就是市中心的客运站,和我们父母所在受罪的医院距离不过一个十字路口的距离。
……
那间重症监护室的号码是三楼128,我拖着步子走上去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特别讨厌那股酒精棉的味儿,因为每次闻到这个味道都没有好事发生。
我虽然身体稍微虚弱,但却很少生病。所以医院这地方对我而言实在陌生,我也没来由的对这种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地方感觉到排斥。
房间里老爸正在灯具下数着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单子。应该是这几天没有完成的委托吧,做到这份上不干了的话,违约金应该也是个问题。
眼瞅着他一夜白头,我心里也不知不觉酸了很久。在他身后递上了刚才在路上买的油条豆腐脑,他这才注意到我的出现。
那深深凹陷的眼睛憔悴了几乎半个世纪。眼袋上青色的痕迹表明他这一夜都没能合眼。守着他爱着的妻子,就在这漫无边际的长夜对月太息。
“老爸,你去把委托人谈好吧。我来在这看着老妈就行了,这桩委托要是违约事肯定不小吧。”
“你不去上学吗?”
我坐在老妈身边,抓着她余温仍暖的手掌,有条不紊的跟老爸讲述了一下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我要放弃高考,支持家中压力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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