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那边又来电话了,希望你可以尽快办回国籍。然后就可以今年年底,同样为您颁发恩德思医学科学技术奖。”
李鸿菘博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着说道:“嗯,游子千里,终归是要回去的!丫头,无功不受禄,你帮我这么大的忙,说吧,让我怎么谢谢你啊?”
助理王婷婷也是笑着说:“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哦!不过刚才阿姨又打电话来了,所以还是希望你可以去那边一趟!”
李鸿菘点了点头,表情也随即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了,这个先一放吧。我没有心情管那些了。”
王婷婷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很识趣地没有多讲什么,没说几句后李鸿崧博士便挂了电话。
车子一直开到了纽约大学医学中心,李鸿菘立刻下车,并没有到研究所,而是将奖杯就这么随手在车内一放,然后直奔中心医护楼,看样子非常的着急。
乘坐电梯到了6楼的重症监护室,在门口,一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瞧见了李鸿菘,急忙迎了上来,二人相互搀扶着进入了病房内。
病房里,却没有一张病床,而是只有一个全封闭式的类似于“玻璃箱”的设施。
这套器械是目前为止在全世界最为先进的,床体半倾斜且可调角度,四周遍布着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外用钢化玻璃包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胶囊一样。
而就在这个“大胶囊”里面,此时正躺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女孩子二十岁左右,面容姣好,一头乌黑的秀发。可是,她的脸色却极为的苍白,不,确切说是惨白。显然,这是得了重症才会有的垂危之相。
李鸿菘和妻子眼神中透露出了无尽的关怀和悲伤,李鸿菘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女孩子的脸庞,褪下光鲜的医学博士外表,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可却被无情的钢化玻璃隔挡。
是的,里面这个女孩子,正是李鸿菘的独女,李忆南。
李鸿崧看着李忆南年轻却憔悴的脸庞,却无奈地想起了一个典故……
汉初有神医,姓淳于,单名意,精医道,辨证审脉,治病多验,后世称之为“仓公”,司马迁更是将其与扁鹊齐名,并写入《扁鹊仓公列传》。
然一次淳于意之父得了顽疾,仓公为父治病时,却迟迟未见效果。
这一天,淳于意因有事外出,托爱徒宋邑代为其父诊病抓药。
徒弟宋邑当看到老师以前的药方时,觉得其中一味药似乎用量偏小,自以为是老师一时疏忽,便不假思索地就给加到了应有的剂量,结果其父服药之后效果竟出奇地好。
淳于意回来后,看到眼前的情况,觉得很奇怪,于是便问徒弟什么原因。
徒弟宋邑如实告诉仓公,他认为是老师的疏忽,一味药量用小了。
淳于意闻言,恍然大悟。
其实徒弟哪里知道个中情由啊!
因为病人是自己父亲,而这味药实乃剧毒之药,每当开药单子时,仓公总要思忖再三却还是下不了决心。
本来该用的剂量,就因为是给父亲用药才减了量,所以也就迟迟不见疗效。
所谓世事无常,医不自治……
李鸿菘师承李敏求博士,成为国际肿瘤界首屈一指的化疗专家,更是刚刚斩获了医学奖的“诺贝尔大奖”拉斯克奖。
但是,命运却偏偏爱与人开玩笑。
如此卓越的李鸿菘教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正值青春花季的女儿,终日躺在病床之上,以氧气和营养液度日。
而且,他竟然无能为力!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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