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看着她,“好,成全你。”
闻言,许诺非但没有害怕,脸上还浮现了一抹解脱,终于可以结束这样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艾伦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冷声开口,“将她带走。”
艾伦话音刚落,就走出来两个人,将许诺拉起来,许诺嘴角笑意轻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她作呕的犹如噩梦一般的地牢了。
阳光刺进眼睛里,许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借此赶走充斥着肺腔的腐朽的味道,她深深地呼吸着,贪恋着这一刻的美好,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发现,原来阳光是这样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
其他人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许诺觉察到了,却只是笑笑,这些人永远也不会明白,当生活在深渊里,求死不得的时候,死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管家迎面而来,身后两个男人带着安妮,“少爷,人带到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艾伦问道。
管家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少爷,现在就带进去吗?”
“将她们两个都给我带进去吧。”
“是。”
管家挥挥手,许诺意识到什么,忽然挣扎起来,“不,艾伦,我不去,求你直接杀了我吧。”只是很可惜,手脚筋都被挑断的她此刻的挣扎显得很无力,“不要,艾伦,你直接一枪打死我吧。”
安妮神情木然,相较于许诺的恐惧,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她丝毫不知,可也正是因为不知,她的心中反而没有那么恐惧,也无法体会到许诺如此恐惧的原因。
在她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够可怕了,再恐怖也不过就是如此。
不管许诺如何哀求,还是被带走了,艾伦走在最后,看着花园里盛开的鲜花,嘴角轻扬,小七,任何伤害了你的人我都会为你扫除障碍。
这是位于这座古堡后面的一座单独的小塔,孤零零的矗立在古堡的后方,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从他们这里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塔尖,与其说是塔,不如说是一座塔楼。
四周的围墙顶端插满了尖锐的玻璃碎片,相信只在正对着古堡的方向开了一扇门,门口守着四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看到一行人过来,恭敬地弯腰。
“开门吧。”管家说道。
“不要,我不进去,管家,求求你。”许诺看到那道铁门,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求死的心瞬间就不见了,她是想死,但是却不想这样死。
管家不理会她的哀求,带头走进了那扇门。
刚刚走进,安妮就听到了一阵阵兽吼,放眼看去,最显眼的自然就是那座矗立在正中的塔,其次就是一个个巨大的笼子,比普通的笼子大一些,一个个整齐地摆放着。
笼子里关着各种各样的猛兽,老虎、狮子、蟒蛇、狼……
安妮在看到这些只有在动物园里才能看到的动物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好奇,却很快消失,跟好奇相比,她更想知道这个叫艾伦的男人将她们带到这里来是想干嘛。
许诺看到那些笼子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本来就不多的血色顿时退的干干净净的。
她不断地挣扎,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却依旧没能摆脱那两个男人的束缚,“放开我,我不要过去,我不要。”她尖叫,她挣扎,仿佛困兽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最后的、绝望地挣扎。
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在中间放下,艾伦坐在椅子上,温柔地看着许诺,“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在求我让给你死了吗?现在又这副样子,怎么,想反悔了吗?”
“艾伦,我求求你,求求你直接杀了我,求求你。”许诺挣扎着,匍匐到艾伦的脚边,抱住艾伦的腿,“我求求你,只要不是兽笼,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
艾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竟然难得地拿出了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动作温柔,要是换做以前,许诺一定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是此情此景,她哪里还有丝毫的喜悦可言。
“哭什么,你这个样子会吓到我的宝贝们的,要微笑知道吗?”艾伦声音温柔,只是配上他那嘶哑的仿佛利器划过钢铁上的声音,确实怎么听都令人心生畏惧。
“艾伦,求你看在过去那么多年我为你赴汤蹈火的份上,你杀了我吧,求求你。”许诺哀求。
艾伦一根手指翘起,轻轻摇了摇,“许诺,自己说出来的话,就算是再难也要遵守,这是我教你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许诺哪里会忘记,艾伦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害怕艾伦的手段,“艾伦,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想痛痛快快地死,难道这样也不行吗?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求你了。”
安妮一直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很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会这样害怕,但是却低着头不敢开口,这里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想要不挨打,就要当自己是聋子,是瞎子。
“吼!”兽笼里,一只狮子怒吼一声,吼声震天,它烦躁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冲着进来的人吼叫两声。
“你看看,我的宝贝都等不及了,许诺,现在不要再来跟我说后悔,你想死,我成全你,这已经是我对你的恩赐。”艾伦摸着许诺的脸,从未有过的温柔。
“艾伦,难道我为你卖命这么多年,都不值得你一点点的怜悯吗?你对我就这样残忍,就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不留给我。”
艾伦轻笑,“许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你自己说说,你无视了我的命令多少次,你真的以为有了秦妍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你在秦妍的心中是个什么位置,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可你还是为了秦妍,三番两次违背我的命令,而我又给了你多少次的机会,这些你仔细想过吗?”
“我知道错了,但是艾伦,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的你的事情,更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但是你伤害了沈清澜。”
许诺心中苦涩,“艾伦,你从来都是为了她,可是我也从来没有真的伤害她,她到现在依旧活的好好的。”
“所以你现在还可以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艾伦冷冷地说道,看向管家,“管家,将东西给她喂下去,自爱浪费时间,我的宝贝就该等急了。”
“是,少爷。”管家应道。
两个男人走出来,许诺紧紧地抱住艾伦的腿,两个男人用了也很大的力气才掰开她,明明已经被挑断了手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管家的手里拿着一杯液体,见许诺已经被按住了,就要将液体灌进去。
许诺拼命摇头,另一个男人见状,急忙上前将许诺的嘴给掰开,好方便管家灌药,再挣扎也是徒劳,杯子中的液体一滴不剩地被灌进了许诺嘴里。
几个人放开她,许诺趴在地上,拼命地想将那些东西吐出来,却这么也不成功,她祈求地看着艾伦,“艾伦,我求求你了。”
艾伦移开目光,看向兽笼中已经开始暴走的狮子,“将她送进去。”
“不要,我不去。”许诺尖叫。
安妮倏然瞪大了眼睛,他们是想将那个女人喂狮子吗?只是接下去发生的一幕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比喂狮子更恐怖的事情。
许诺的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一个干净,扔进了兽笼中,她迅速地后退,可是哪里敌得过狮子的速度,很快被狮子按倒。
“啊啊啊。”安妮尖叫。
艾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吵死了。”
管家会意,让人将安妮的嘴堵上,安妮拼命挣扎,可是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她闭上了眼睛,身子剧烈地颤抖着,这些人根本不是人,她想回家,她想回家。
“让她给我睁着眼睛好好看着,一秒都不许错过,不然下一次进去的就是你们。”艾伦阴森森地说道。
包括管家在内人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安妮被迫等着眼睛从头看到了尾,看着那个女人凄惨的叫声和悲惨的结局,最后白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
“少爷,晕了。”
“晕了就给我带下去,别让她死了。”艾伦说道,起身离开了,好戏都看完了,还留在这里干嘛,他的神情平静无波,开始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而反观其他人,除了已经晕死过去的安妮,就连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管家脸上都有些发白,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兽笼中,狂躁的狮子已经安静下来,趴在地上,满足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笼子里是满地的血液和残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有人往里面看了一眼,忍不住弯腰呕吐。
幸好此时艾伦已经离开了,管家看了这个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冷漠着脸,走了出去。
第二天,管家走进艾伦的卧室了,看着正在欣赏画作的艾伦,轻声开口语气恭敬,“少爷,那个女人醒了,但是好像疯了。”安妮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精神不正常了,一个人又哭又笑的,只要有人接近她就开始尖叫。
“真疯还是假疯?”艾伦问道,视线依旧停留在沈清澜的画作上。
“彼得医生去检查过,说是真疯。”
“呵呵,真是没用,就关在那里吧,我看她能坚持多久。”艾伦冷声开口,说白了还是不相信安妮是真疯。
“是,少爷。”
“对了,昨天的那一幕拍下来了吗?”
“已经拍下来了。”
“给秦妍寄过去,没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的结局,她做母亲的太失职了,让她好好欣赏一下。”
管家的眼神微变,“是,少爷。”
**
京城,养老院。
韩奕驱车来到这里的时候,韩正山正在房间里看书呢,“呵呵,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韩正山听到韩奕的声音,就仿佛是没听到似的,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韩奕走进来,靠在墙上,“我说老头,你的本事不小啊,竟然能瞒天过海发布那么发的一则消息,看这样子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韩正山,我告诉你,想让我跟那个什么千金结婚你做梦,消息是谁发布的,就谁娶。”
韩正山终于放下了书,看向韩奕,“我这是为你好,双城是我们韩氏集团最大的合作伙伴,双城的千金我也见过,长得漂亮,性格外向活泼,脾气也好,学历也高,高高从国外留学回来,她又是家中的独女,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韩奕笑,“既然人家这么好,你娶就好,我保证不会反对你给我找一个比我小的后妈,要是有必要,我还可以为你们举办盛大的婚礼。”
韩正山黑脸,“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看上的人是你,而且人家都不介意你那些风流史了,你还想如何。”
“人家是否看上我,我并不关心,现在是我看不上人家。稍后我就会让人对外宣布这次订婚的消息是假的。”
“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这样做了,双城和韩氏的关系也就完了,利益的严重下滑,那些股东会善罢甘休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不是一直想赶我下台吗,我现在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同意,所所以才故意这么做,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好父亲,您也真的是用心良苦,煞费苦心了。”
“我是为了你好,双城它不仅是我们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它也是韩氏的第二大股东,人家说了,只要你愿意跟双城的千金结婚,那么他们手里的韩氏集团的股份就是这个姑娘的陪嫁,等到你们生下第一个孩子以后,股份就会自动转移到你的名下,到时候你在韩氏的地位还怕被动摇吗?”
为了这些股份,韩正山和双城的老总商谈了很久,要不是人家的闺女看上了韩奕,死活要嫁给韩奕,他还没那么容易将这件事搞定。
韩奕沉着脸,“就算我不要那些股份,我的地位也无人能够动摇,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些老匹夫,敢不敢让我离开韩氏集团。”他说得自信满满,韩氏是在他的手中而被推上另一个台阶的,那些股东说白了,关心的只是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对坐在上面的那位的私生活是不关心的。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不在乎,要是总裁的私生活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乐意参合一脚的,而双城的千金恰恰就属于这种情况,这也是韩正山敢先斩后奏的原因。要是股东联合起来逼迫,就是韩奕这个总裁也无法拒绝,除非他不想在这个位置干了。
“韩奕,和双城的千金结婚,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对韩氏的发展是大大的利好,那些股东知道了也只会赞同不会反对,而你一旦不同意,他们还可能会联合起来逼迫,到时候场面反而难堪了。”
“大不了我不干这个韩氏总裁了,我倒是想看看那些老匹夫会如何逼迫我。”韩奕老神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逼他做任何事情,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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