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我有!”女人说道,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卷卷轴,看样子是一幅画,丹尼尔想伸手拿过去来,却被女人躲了过去,“不能给你,你跟沈清澜是一伙儿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毁了我的画。”
丹尼尔脸色青黑,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怀疑过呢。
丹尼尔不行发,那我可以吗?“蒋老先生沉声问道,一脸的严肃。
女人看了看四周,看着有权威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听得懂中文,要是听不懂,靠他们翻译,他们故意翻译成其他意思该怎么办。这样一想,女人顿时就偏向了蒋老先生。
眼珠子转了转,女人看向蒋老先生,”这幅画是原作,也是沈清澜抄袭的证据,我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要是敢跟他们同流合污,我也是会告你的。“
蒋老先生的脸有些黑,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这个自然,你做人做事一向公允,这是公认的。“
女人闻言,从地上爬起来,”这里这么多人,还有记者,我也不怕你说话不算话。“
蒋老先生将女人手里的话接过来,徐徐展开,画中画的是一幅日出晨曦图,不管是景物还是构图都与沈清澜挂在墙上展出的一幅画一模一样,只是沈清澜挂在墙上的那幅不管是用笔还是用色都更为讲究一些,而女人手里这幅明显水平低了不少。
周围看到这幅画的人看着女人的眼神都很诡异,就这样的水平也敢说是沈清澜抄袭人家?这人脑子没病吧?
女人似乎看出了周围人的意思,眼睛一瞪,”我说的是沈清澜抄袭了我这幅画的创意,她自己江郎才尽了画不出来,就去偷人家的创意,真是不要脸。“
”你别胡说八道。“一直站在人群中不出声的徐向前忽然跳出来,”沈小姐前两天丢失了一幅画,正是这幅《日出》,现在展出的这幅是沈小姐刚画的。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就是你偷了沈小姐的画,然后创作了这样一幅作品来诬陷沈小姐。“
女人一点也不着急,听了这话,反而冷笑,”我们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你看看我这幅画面的纸张,我这幅画都已经画了好久了,纸张都旧了,而沈清澜的却那么新,谁抄谁的还用说吗?“
众人低头去看蒋老先生手里的画,果然这幅画的纸张很旧,看上面的痕迹,也确实不像是新画的。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狐疑,抄袭创意可不分水平高低,沈清澜要是真的抄袭了人家的创意,那么跟抄袭也没有分别,等着沈清澜的依旧是身败名裂。”
傅衡逸眸色沉沉,“不过是将纸张做旧,我想在座的很多人都懂吧?我妻子前两天确实丢失了一幅画,就跟这幅画一模一样,当时还报警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警局查。”
这件事傅衡逸是知道的,当时他还亲自给局长打过电话,询问进展。
女人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慌乱,见徐向前要去报警,上去拍飞了他的手机,“报什么警,谁不知道你们沈家和傅家就是土霸王,警局局长都要听你的,你们打电话报警,即便是没有丢失也会帮你们说是丢了。”
“我们还有监控录像为证。”徐向前脸色铁青。
“视频也是可以造假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沈清澜呢,叫沈清澜出来,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就想做缩头乌龟,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女人叫嚣着。
“我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清冷的嗓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不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沈清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神情清冷,脊背挺直,站在那里,一脸的淡定从容。
女人看见她,狐疑开口,“你就是沈清澜?”
沈清澜淡淡开口,“如假包换。”
“你来的正好,你抄袭了我的画,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傅衡逸看了沈清澜一眼,就要上前,却被沈清澜用目光制止了,他微微退后了一步。
沈清澜走上前,静静地看着女人,“就凭一幅做旧的画就想污蔑我抄袭?”
“什么做旧的画,你不要血口喷人!”女人一脸的气愤,似乎因为沈清澜说了侮辱她的话,让她格外接受不了。
“是不是做旧的画你心里清楚,我们也可以找专家鉴定一下,到时候自然可以真相大白。”沈清澜不紧不慢地说到。
从一开始,沈清澜展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淡定从容,光是这份气质就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会抄袭别人的人。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不就是鉴定吗,鉴定就鉴定,不过你找的人我信不过,我要自己找人。”女人一口答应了。
“可以,不过你的人我也信不过,这样,我们各自找一个人,然后再去最权威的机构鉴定一次,三份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孰是孰非自见分晓。”沈清澜眸色淡淡。
女人犹豫,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咬牙,“好,就这么办。”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沈清澜出声,叫住了女人,“在鉴定之前,我们先解决一件事。”她指了指被女人泼了颜料已经毁掉的三幅画,“这些你打算怎么赔偿?”
徐向前适时上前,开口,“沈小姐的画目前的市场价值在八十万到五百万不等,你毁掉的这三幅作品起码价值在三百万以上。”
女人的心一颤,瞪着沈清澜,“你这是讹诈,我可以告你的。”
沈清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至于我的画的价格是不是有这么高,你大可问问在场的人,他们大多数都是知名人士,总不至于都骗你吧。”
“那可说不准,他们都是你请来的,自然是帮着你的。”女人小声嘀咕。
其他人听得懂女人话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变脸了,这是对他们人格的质疑。
女人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就惹了马蜂窝,还在那里说到,“再说了,要是鉴定出来你抄袭,你的画就是一文不值,还三百万呢,三十块送我都不要。”
傅衡逸眼神一寒,就要上前,被沈清澜按住了手,沈清澜倒是没说什么,丹尼尔先笑了。
“哈哈,你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口口声声说我们清澜抄袭你的画,让你拿出证据又没有,就会在这里瞎咧咧,做个鉴定也疑神疑鬼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存心来找茬的。”
说着转头看着沈清澜,“也就是你脾气好,这种人你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报警。”
丹尼尔拿出手机就要拨号,女人又想故技重施打飞他的手机,丹尼尔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手一抬,女人就够不到了。
女人的眼神很凶狠,“报什么警,你们想以多欺少啊,我告诉你们,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们,证据现在在我的手上,要是我将证据交个媒体,我就不信你沈清澜还能一手遮天。”
丹尼尔脸上挂着前亲切地笑意,眼睛里却透着冷光,“这位女士,从刚才到现在,我们可没有人动你一根手指头,我们现在只是想让警察来主持公道,你却百般阻止,该不是心虚吧?”
“我心虚什么心虚,我才不心虚呢,不就是叫警察吗,行,你叫啊,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怎么狡辩。”
“就是这个女人,在这里滋生事端,将她给我赶出去。”沈君煜穿过人群,指着女人说道,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保安。
几个保安闻言,就要上前将女人带走,一个保安的手刚刚碰到女人的胳膊,就被女人一巴掌打开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打人了,沈家打人了。”
沈清澜很是无语地看着在地上表演得十分起劲的女人,视线在周围人的身上扫了一眼,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傅衡逸的目光则是看向了人群中的某一个方向,搜寻着人群中的可疑人员,那个方向正是刚刚沈清澜说要鉴定,而女人看过去的方向。
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女人还在叫嚣着沈家打人,说沈家做贼心虚,沈君煜的脸很黑,沈清澜筹备了好几个月的画展刚开始,就被人毁了三幅画,还被人泼脏水,要不是现场人太多,他真想将地上的人绑起来,扔进臭水沟里。
沈清澜给了哥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她倒是想看看除了撒泼,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其他的花样。
女人嚎了半天也不见现场有人搭理她,这跟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蒋老先生,“你不是什么协会会长吗,现在沈清澜不要脸地抄袭人家的作品,你怎么不吭声了?该不会你也想帮着沈清澜颠倒黑白吧。”
蒋老先生从女人撒泼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他是个文明人,遇到事情喜欢用讲道理的方式解决,而这个女人一上来就是撒泼,要是演技好一些的也就算了,偏偏演技拙劣还自我感觉良好,看得他都替她尴尬。
“我自会主持公道,不用找什么鉴定专家了,这幅作品我刚刚已经仔细看过,确实是故意做旧的作品,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幅作品是这两天刚刚完成的。”蒋老先生掷地有声地说道,他是个书画大家,这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你胡说,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女人瞬间激动起来。
“不用报警了,警察已经来了。”傅衡逸淡淡开口,果然,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出现了,他刚刚趁着女撒泼的功夫已经打过电话给警局。
傅衡逸指着地上的女人说道,“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毁坏了我妻子的画作,还污蔑我妻子抄袭,恶意扰乱秩序。”
警察点点头,看向地上的女人。
女人一看警察竟然真的来了,更加激动了,“好啊,你们贼喊捉贼。”
其中一个警察就要上前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女人却突然抱住了蒋老先生的腿,“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都是跟沈清澜一伙的,谁知道跟你们走了之后我还能不能安全出来。”
蒋老先生被女人的动作拽地一个踉跄,要不是丹尼尔及时扶住了他,估计就要摔了,老先生已经九十多岁了,这要是摔一跤,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丹尼尔的脸色彻底黑了,上前一把将女人扯开,破口大骂,“你特么是有病吧,是你一直叫嚷着要报警,现在警察来了你又血口喷人,我看从头到尾你就是来捣乱的,现在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抹黑清澜。”
“你才胡说八道,沈清澜抄袭人家的作品,你却说我故意捣乱,我看就是你们故意包庇,你们这群混蛋。”女人情绪十分激动,像是被激怒的母老虎。
周围被她一竿子打翻的众人齐齐黑脸,但是谁也没有说话,要说刚开始这个女人的出现还让他们对沈清澜产生了一点点的质疑的话,那么现在这种质疑已经完全不存在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的话能信吗?
“警察同志,我们都可以作证,沈清澜小姐并没有对这位女士做什么,反倒是这位女士,一直在撒泼捣乱,还毁了沈小姐三幅价值不菲的画作。”一个男人站出来说道。
沈清澜看向那人,觉得此人竟然有些面熟,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之前在飞机上遇见过的那个搭讪的人吗,叫……严峰?是个书画收藏爱好者?
警察也被女人刚才那话说的黑脸,他们是执行公务的,不是来给人做保镖的,她刚刚那话要是传出去,他们沈家和傅家还有警局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警察要上前抓人,将人带回警局,但是女人却撒泼打滚,样子极为难看,而此时,大家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个黑衣男人皱眉看着地上的女人,神情不满。
见警察将人带走了,他也装作无意地离开了展厅,傅衡逸捏了捏沈清澜的手,跟了上去,而沈清澜则是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丹尼尔站出来对大家说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的画展要是要大家留下了不要的印象,那我在这里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名誉起誓,沈清澜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抄袭这种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伯纳德闻言,站出来说道,“丹尼尔,你不用解释,刚才的那幅原作我也看了,确实就是做旧的,作画日期不超过三天,虽然做旧的手段很高明,但是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痕迹的。”
他在画坛的影响力可是远超蒋老先生,伯纳德站出来维护沈清澜,其他人自然是相信的,而且刚才那个女人的表现太过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就是,冷清秋小姐的画作一向自成风格,这幅画的风格跟其他画的风格是一体的,要是说抄袭,难道其他的画作也是抄袭的吗,不要开玩笑了。”有人附和。
“我觉得也是,这幅画的创意在这些画作当中绝对算不上是最好的,抄袭什么?”有了一个人的附和,其他人自然也会跟风。
丹尼尔见大家都没有误会,自然也就放心了,毕竟今天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要是传出什么对沈清澜不好的传闻,后期不好解释。
傅衡逸跟着黑衣男人走出了展厅,就看见黑衣男人鬼鬼祟祟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上了一辆车,傅衡逸见状,开了车,跟了上去。
今天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至于幕后之人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很快就能知道了。
傅衡逸跟着男人一直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看见男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进了电梯,傅衡逸看了看电梯停顿的楼层,是十八楼。
他走到了服务台,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前台的工作人员仔细查看了傅衡逸的军官证,然后恭敬地将军官证还给了傅衡逸。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十八楼的住户资料。”傅衡逸言简意赅地说道。
工人人员神情犹豫,“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我在追查一个可疑人员,怀疑是间谍,刚才去了你们酒店的十八楼,要是国家机密早到泄露,你们酒店也逃不了。”傅衡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不苟言笑的表情还真的有九分的可信度,工作人员闻言,眼神微变,但是依旧没有将住客信息交给傅衡逸说道,而是说道,“我帮您联系我们的经理,要是经理同意了,我们才可以给您看。”
傅衡逸并没有为难他们,点点头,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从楼上下来了,满脸笑容地朝着傅衡逸走了过来,“傅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傅衡逸将与前台工作人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经理直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这件事必须配合,傅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让他们将名单给你拿来。”
不多会儿,傅衡逸的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平板,傅衡逸仔细看了看上面登记的名字,“这些人都是这几天入住的?”
“不是,这上面这部分是常住客人,在这里住了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这些是这几天刚入住的。”经理指着平板上的名单说道。
傅衡逸将平板递给了经理,随后说道,“1810房间的房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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