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馒头,是男子汉就出来见见爸比,没什么大不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有了响动,门开了一条缝儿,里面递出来一张纸。
殷斐像逮到宝似的,接过纸张漆黑的视线迅速的看。
上面画着两颗心,一颗是小小的心,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应该是一个孩子和妈咪,另一颗心里面却是一大堆的问号。
再透过门缝往里看,
斜对面的儿童圆床边上,小馒头正擦眼泪,背对着门,以为门外的人看不见,小胖手扯了老长一段纸巾。
殷斐的心瞬间疼痛。
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从后面一把托起小馒头的胖身子,将他翻转搁在自己腿上:“爸比永远是你的爸比,丢不了,你放心。”
说着男人的大手当纸巾给小馒头揩去眼角的水珠。
小馒头却扭捏的很久不习惯这么强烈的除了妈咪和王好婆之外的人对他的热烈表达,转头看门口也在擦眼泪的胭脂:“妈咪,这个老男人说是我的爸比,我应该答应吗?”
门里正捏着酒心巧克力的男人正准备实行糖衣炮弹的攻略,听见小馒头这么不吊自己的脾气,黝黑的脸又暗红,嘿嘿的干笑:“儿子,吃糖。来爸比喂你吃。”
小馒头的鼻子早就闻到了酒心巧克力的y惑。
他最喜欢吃的一种糖。终于禁不住这个爸比的一再要讨好他的y惑,胖手接过糖,在手心里鼓捣了几下,大胖脸扭头和殷斐对视。
乌溜溜的童眸和老谋深算的漆黑视线对视:“那,你喜欢我妈咪吗?”
“喜欢。”殷斐看了一眼胭脂老实回到。
“那,你喜欢我吗?”
“更喜欢。”殷斐借机在小馒头的胖脸上啵一口。
肉乎乎喧腾腾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自己真是活该被埋怨,放着这么好的老婆儿子给忘记了,整了那么一出狗血的婚礼。不能提,一提就煞了此刻的心情。
小馒头得到了殷斐的一再保证,小小的人儿,小小的心眼,也实在找不到太多的难为了。
低头开始剥糖,甜腻腻的巧克力混着酒心味,扔进嘴里。嘎嘣咬开:“妈咪,你给我带这种糖了吗?”
他喜欢吃,但是不能向这个不合格的爸比要,所以策略的问妈咪。
殷斐勾唇,眉眼都笑开了,双手插进裤袋,看着儿子从自己怀里蹿下向胭脂跑去。视线荡漾,笑开。
王阿姨此时也轻松了,拍手道:“哎呀,我这记性,锅里还煲汤呢,马上开饭哦。”
“我来帮忙。”胭脂有意成全这对父子,也走进厨房去帮忙弄菜。
本来早餐,只有王阿姨和小馒头两个人,王阿姨做了小馒头喜欢吃的山芋烧筒骨和蔬菜沙拉,荤素搭配,就着全麦面包,小米粥,粗细搭配。
此时殷斐和胭脂来了,巧手又烧了酱汁儿鸡块和凉拌素杂拌。
一顿饭,小馒头的碗里堆满了菜。
殷斐夹的,胭脂夹的,王阿姨夹的。小馒头本来就喜欢成为中心,一顿饭各种撒娇嘚瑟。
而那个一向冷血腹黑傲娇铁面,素来只会下命令摆脸子,内敛又爱拽的男人,此时自愿代替了王阿姨的职责,完全放下身段儿成了妻奴,子奴,挺着高大的身子一趟趟跑厨房,跑卫生间,跑餐厅为好不容易认他的儿子和老婆服务跑腿儿。
“妈咪,你是不是说要带我去动物园的?”
小馒头也是个十分懂得合理利用机会的人精,吃完饭马上提出要求。
“额——”胭脂本来想推脱,坐了一夜的飞机太累了。
不料未说出口,殷斐应声:“是的,你妈咪和爸比商量过,吃过饭我们就去,午饭是比萨,晚饭呢——”大男人无耻的做思考状,其实是留个他这个儿子再提要求。就是这么宠。
“晚饭去肯得基。”小馒头及时把握机会,兴奋地胖脸都通红了。
平时他妈咪根本不会给他吃一个汉堡之外的任何肯得基产品。
就是汉堡也还是半个月才允许吃一次。每次幼儿园小朋友聊天周末和爸比妈咪去吃肯得基了,肯得基又出了什么新产品,他都插不上话。
“儿子,不是和你说过嘛,肯得基这种东西就是外国的一种快餐食品,营养结构不合理,吃多了更——胖。”胭脂看着儿子兴奋的小脸不得不泼冷水。
“再说,你都胖的全班第一了——”
“哼。”小馒头双手抱臂,咣当靠在椅子背上,乌溜溜的眼光看向殷斐:“老师说,一个好爸爸是不会对小孩子撒谎让自己的宝贝失望的。”
殷斐懵了差不多一秒,随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俊脸几番纠结,看看儿子又看看老婆,在这场儿子与老婆孰是孰非,他听谁的站队站立场的时候,殷斐决定先保儿子这边,因为老婆比较好哄。
点头:“恩,你们老师说的对,说的真是太对了。”
王阿姨在旁边吃吃的笑。然后起身去厨房泡茶,其实是给这好不容易团聚的一家人相处的时间。
终于这一天还是完成了小馒头的心愿,去了动物园,吃了比萨和肯得基一大份全家桶及带玩具的儿童套餐。
长久以来一直暗暗为那个人不和自己玩难受的小家伙终于志得意满的被爸扛着回来。
吃完就窝在殷斐的怀里睡出呼呼了。
三个人回到胭脂的小公寓。
殷斐一进门,看着八十平的房间,一时有点不适应:“老婆,我怎么会给你买这么小的房子。”男人奇怪,自己家不是缺房子的人家,父母的别墅都十分豪华,自己怎么能这么亏待女人和儿子呢?
真是混蛋,想的头疼。
“也没什么。”胭脂边给小馒头铺床边说:“或者你并没有你现在以为的那么在乎我们,所以,其实我们之间,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你还是等恢复记忆了在处理好了。”
夹枪带棒的话。
胭脂是后反劲儿,那时候殷斐生死攸关,又忽然失忆,她一门心思扑在他的身体和失忆上,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儿子的悲伤,现在,一切平静了,她不敲打敲打他,难受。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叫唤的狗不咬人。
她就是后一种叫唤的狗不咬人,但是,既然不咬人,叫唤几声总要的吧。
殷斐体内忽然一股情动,自己是贱么?他暗暗笑自己,但是就是在女人埋怨自己的时候,身体里窜涌的这股劲儿,一股脑让他对眼前娇俏的为小馒头忙碌的脱衣服脱鞋盖被开空调的女人充满了那种怜惜和爱。
殷斐轻叹了一声,忽然从背后拥住了她,双手扭过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呼吸混进她的呼吸,鼻尖抵上她的鼻尖,两双眼睛黄昏中对视。
“其实第一次你做特护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你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是那时候我得到的信息确实是你就是个特护,所以我以为可能是自己最为男人不应该有的一种多情,所以排斥你,其实那时候你就走进了我心里,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哪怕是我失忆的时候,我也是,喜欢上了你的。”
胭脂懵了,这什么意思,手臂开始往外挣脱他的钳制,奈何男人加大了力度。声音里那一把磁性低沉不容拒绝。
“其实,我后来又来过这里,想找你问问清楚为什么你住在了我心里,但是,遇见了林可思,然后我们进了派出所——“
“啊——”胭脂蒙楞不禁轻呼出声。
男人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继续低迷的耳语:”后来,我还到巴黎找过你,那次我想赌一赌你和我的缘分,然而你和林可思从咖啡馆出来在我身边走过,没有,看我一眼。“
“啊?我不知道——”胭脂此时已经被殷斐说的云里雾里:“你去?巴黎?”心慌的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解释?
男人没接这个话头,似乎此时那并不重要,他鼻尖摩擦她的鼻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使失忆我,也是,除了你,都,不行。”
低音炮催眠一样的耳语,胭脂大脑短路,迷离的问:“啊,不行?什么?”
“梦里都是你,别人碰我,讨好我,都不行。还不懂,吗,傻女人!”
从来没有对胭脂说过情话,说过这样肉麻表白的男人,此时竟然表白而不是之前的霸道命令。
他还以为急于表白地紧张而变得十分粗眉打结,视线游移,小男生一样的不好意思起来。
胭脂出乎意料的听见殷斐这些话,从来没有听过见过他这样柔软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傲娇拽酷冷,这次失忆她又被他抛下的太久,她都不适应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怎么回应。
甜蜜的依偎上去?她不是那种性格,多问几句?又不合适,有点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脑短路走出小馒头的房间,在门口手足无措不知何去何从。
夕阳最后一缕光线忽然消失在山后,客厅里忽然黯淡下来。
男人靠过来,长臂从后面拥着她。
他身上的烟草气息,他的呼吸心跳从后背碰触她的肌肤,他胸膛起伏的y惑,全部在她的感受里,眼睛里,感觉里。
一时意乱情迷的。不能动,不敢动,生怕这种美好迷离难得的感觉消失了。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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