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这一趟没有白来。”唐术刑看着那位老人笑道,“听完你那番话,觉得我简直太笨了。”
“因为你太善于分析了,古丹从前就喜欢对付善于分析的高智商的家伙,例如我。我和他有过长期合作,在那段期间,他从不强迫我,但我依然是按照他的步伐前进,没有丝毫偏差,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后来我才醒悟,他抓住了我好强的心理,让我在潜意识中试图超越他,一旦我有这种念头,就不禁会按照他设定的步骤去走,就如同现在的莱因哈特希所设下的一系列局一样。”老人看着手中的马灯,“聪明反被聪明误,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跌入高明的陷阱之中,因为聪明人在某些时候的分析,相反会让他们自‘乱’阵脚,所以目的要单纯一些的好,不要想太多,只要找到自己的目的就去完成它。”
唐术刑听完老头儿的话,看着老头儿脸上依然挂着绝望,他越来越不理解了,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竟然会彻底绝望?
老人看出唐术刑的疑虑,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凡一个活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依然怕死的人,都会具备这种可以从表情看透人内心的本事,但这对我来说,又像是一种疾病般的恐怖,看透人内心是很可怕的事情,你会发现周围所有人似乎都对你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当然,你会想。我能说出这番话来,却依然绝望,绝望却又怕死,原因很简单,我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局外人,任何一个被‘逼’到绝境即将失去生命的人都会绝望,但同时他们也怕死,如果他们不怕死,又怎么会绝望呢?”
唐术刑点头,觉得这个老人的话简单且很有道理。有些事情明明很简单。自己却偏偏要将其复杂化,导致了一根绳子变成了一个绳团,其中还有无数的死结,要解开都非常难。
“我明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唐术刑点头。“谢谢你。”
“你又错了。”老人摇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教你应该怎么做。我所说的只是自己得到的经验,只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你要怎么做,还需要结合你从前的经历和失败的教训,同时也要记得,没有人可以独自拯救世界,都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即便是你的团队矛盾重重,大家目的不一。”
唐术刑点头,老人提着马灯将他们送到白鲸口部,让他们重新坐上那条小船,紧接着拍了拍白鲸的体壁,只见白鲸张开了嘴,身体微微下沉。
老人奋力将小船推向外面,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齐佳魅看向内部,问:“他会怎么样?”
“你说那个与白鲸一体的家伙?”老人看着齐佳魅。
齐佳魅点头:“对。”
“也许就那样吧,不会怎样,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或者说,不管他也好,姚炉修也好,压根儿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老人继续推着船,“你看,现在的世界没有他们,不是一样在前进吗?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即便你们不存在了,依然会有人来取代你们,完成你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老人说着,已经将船推了出去,随后老人又拍了拍白鲸的体壁,已经身在白鲸之外的众人坐在小船上,看着白鲸闭上嘴,老人也消失在了眼前,白鲸也在闭嘴之后缓缓沉到水下,随后先前带着他们来的那群小鱼又重新出现,带着他们朝着威尼斯城的方向游去。
“奇怪的老头儿。”那锦承摇头道。
齐佳魅坐在船头沉默着,旁边的伊娲也保持着相同的状态,白战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爷,你到底是‘药’金的人还是八方的人?”唐术刑忽然问了一句。
那锦承看着唐术刑,笑道:“现在这种事还重要吗?八方和‘药’金现在是存在又不存在,你现在既是掌货也是蒿里。”
“我现在是光杆司令呀。”唐术刑苦笑道,“如果我手下真的有八方和‘药’金从前那么多‘门’徒,我早就打进尚都去了。”
那锦承摇头:“你不会的,你要是直接打进尚都,不是又按照莱因哈特希的步骤去走了吗?”
白战秋此时扭过头来:“唐术刑,你下面怎么打算的?”
“不要按照他的步骤来……”唐术刑摇头道,“我现在尽量不去推测他是怎么想的,只能不按套路出牌了,现在我去尚都,也许是正中他下怀,所以,我决定等等。”
“等?”那锦承和白战秋都很纳闷,不知道唐术刑是什么意思。
“莱因哈特希正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现在没有更多的情报,我决定等阿玥他们回到十月革命岛,给我传回消息来之后,我再做下一步决定,现在我要躲起来。”唐术刑看着众人道,“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打算,可以自己去做,我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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