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的回答完全在帕拉迪亚的意料之中。事实上,如果彦就这么放弃了,他才会感到意外。所以在一开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解决的方法。
“既然这样,那么,你愿意赌上一把吗?孩子!”
赌?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拿什么去赌!和赌这个行为相比,更多的人在乎的是赌的代价。自己需要付出什么,自己所付出的东西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东西。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对于这样的问题,彦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问题。
“赌?能帮助到小帕米拉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去赌!”
直接了当的回答让帕拉迪亚都忍不住皱起了眉,他注视着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彦,强调道。
“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吗?如果我要的是你的灵魂的话,你也愿意这么做吗?”
“怎么,圣骑士也开始学那些术士收集灵魂了吗?”努力地咬着牙适应着这种整个世界都在恍惚的怪异感觉,彦直接对着圣骑士低吼了起来。“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能帮助到小帕米拉,就直接去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只要能帮到帕米拉,只要能让她安息,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哪怕你是要我的灵魂”
莽起来的彦实在是超乎了帕拉迪亚的想象。他真的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后辈冲动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头了。但是,正是因为这种不顾一起的意志,才能让圣光在他的身上得到这种与众不同的体现吧。
对于自己的选择有些无奈的帕拉迪亚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向着自己身边,能给与自己帮助的人求助了起来。
“伊瑟拉,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介入到这个孩子的梦境中去。”
“让我来看一看,帕拉迪亚。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会需要你来向我求助,让我来帮你介入到他的梦境中去!”
优雅而高贵的女声从帕拉迪亚的耳边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层翡翠般的绿色就渗透进了这片布满了圣光的世界中,无声无息地接管了这个梦境的主导权。
而作为梦境主人的彦之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恍惚,然后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如同操线木偶一样被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彦把自己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帕拉迪亚就对他说道。
“别出声,现在是我在控制着你的身体。我将利用你剩下的所有圣光,来完成你的心愿。”
彦听到这话,瞬间就不吭声了。他就这么看着帕拉迪亚控制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尸骨堆,走到了那些阵亡在达隆郡的战士尸骨边上。
不仅是他,就连小帕米拉也同样在注视着这边。只见被帕拉迪亚操控着的彦就这么带着一身熊熊高涨的圣光半跪在了那里,然后,圣光开始像是缤纷的星火一样漫天飞舞了起来。
星星点点,如丝如缕,每一丝圣光都像是抽丝的茧,化蛹的蝶一样和那些早已经腐朽的尸骨链接在了一起,然后,伴随着浅浅的低吟,这些圣光开始从尸骨的身上显化出一个个幻影般的存在。
如同漆黑粘稠的墨,如同沼泽中的泥土,每一个显化出来的存在都在无声地咆哮着,挣扎着。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战士,也有无辜的平民。生前,他们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守卫边疆的士兵,耕种田间的平民,倒卖商品的小贩。但是现在,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不甘的冤魂。
不甘心被天灾杀死,不甘心沉沦致斯。对生的渴望和对因天灾操控而不得安息的怨念,让他们变成了痛苦徘徊的怨灵。和尚且保留有理智的帕米拉不同,这些亡者只有自己生前最后的怨念纠缠在身上。被杀死的痛苦,看不到家人的悲伤,还有敌人从自己尸体上踏过的仇恨。这些极端的怨念驱使着他们,让他们即便是在这么多年后,也在复苏的第一时间发出了恐怖的怒吼。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还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啊。”
“战斗,战斗到最后一刻!战士们,拿起盾牌,准备迎战!”
杂乱而疯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光是听到这些声音就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恐惧。作为亡灵,他们的确有把自己的痛苦传染给别人的能力。而且,他们的能力还不止如此。
随着越来越多的怨灵觉醒了过来,巨大的死亡力量也跟着苏醒了过来。疯狂而且躁动,那种感觉甚至还要比之前那些天灾的正规亡灵还要更加强大一些。
但是,不管这些刚刚复苏的怨灵怎么挣扎,怎么怒吼。他们都无法突破眼前这一道洁白的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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