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搭起一个个棚架,少说也有五六个棚子,挂起纱帐,内里放置炭炉烧着红彤彤的炭火,孟老夫人的族人鱼贯而入,顷刻间座无虚席。
小岁还没离开,这些人便开始谈论起来。
“听说今年老太太请来厨娘望月,她身价银子可贵了,老太太好阔气!”
“贵?比京中樊楼的孙大家如何?”
“孙大家何许人也,那是连王爷都得乖乖按照规定,提前几个月约好时间,才得以见上一面,她望月不过是一介厨娘,挥之则来,呼之即去,哪能跟孙大家相提并论!”这人字里行间对孙大家颇为推崇,看不起望月。
“话可不能这样讲,大筵犒赏一万钱,绢二十匹,这就是她的身价,你能掏得出这一万钱,望月说不定会听你的调遣。”
“天哪,老太太疯了么?钱不留给本家子孙,反而便宜外人,换我,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哼,这钱便宜外人都不留给你们,一群白眼狼!
小岁黑着脸在心底暗骂,快步回去花厅。
老太太正与孟谦修带来的女孩说话。
“薛念稚,真是个好名字,薛是河东薛家?”老太太念着名字,问。
薛念稚低头含笑。
小姑娘粉雕玉琢,说话轻声细气,举止进退有度,老太太见她反应,又联想他们买下对门宅子的举动,觉得猜得大致错不了,越看越喜欢,亲昵得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把自己的玉镯送给她见面礼,余光瞥见小岁回来,让她去喊厨房起菜。
小岁瞥了一眼,薛念稚皓腕带着如春日碧波荡漾般的玉镯,水头极好,老太寻常戴惯的,玉镯长年累月被养着,更为的晶润光滑,老太太连孟谦修都不舍得给,却把镯子给了这个小姑娘戴,可见她多讨得老太太的欢喜。
厨房紧张得如最后冲刺,掌厨的望月八风不动,不断颠炒,锅中的油和温度把肉汁紧紧锁在肉里,最后勺子抄底捞起菜盖在盘子上,阿瑶眼疾手快拿过来,做最后的装饰摆盘,丫鬟把菜端出去。
大伙忙得团团转。
冻梨、冻葡萄等果品、松子桂圆等干果、白术人参等镂金香药、雕花橙子、青梅荷花等的雕花蜜煎组成的头道冷盘,香糟青鱼、白果炒虾仁、红烧东山羊、洗手蟹、元宝向阳肉、鸭舌签、杂色煎花馒头,萝卜鸡汤,流水一样上来,很快把桌面布满。
花园的族人见自家长辈动筷,也不管内屋的老太太是否已经起筷,就开吃起来。
薛念稚等老太太起筷,这才动筷,只一口,她愣了愣,慢慢咀嚼。
饭后,她才好奇问起做饭的厨子是何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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