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招娣自此开始了自己当“官”的生活。
其实这种滋味是很酸爽的。四十几个女孩子同一时间张嘴,不管你的声音是不是如同黄鹂一般悦耳,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整个林子的麻雀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的感觉。
女孩子见到什么都觉得好玩。绢花是每人都要一朵的,插在头发上。水粉也是每人得一枚“鸭蛋粉”并一盒胭脂。瞿招娣得从初八那里费尽口舌拿到钱,去买这些东西。水粉倒还好说,都是一样精选的米粉摄了玫瑰花儿和桂花的清香,粉质细腻,芬芳可爱。除了那些刚拿到手,就不慎将“鸭蛋”的倒霉家伙不免要叽咕水粉质量差。大多数姑娘都是极欢喜的。每个人每天早起,将自己的脸擦得粉白粉白的。
等到分配胭脂的时候,就有问题了。
铺子里有好几款胭脂,先不论价格差别,这胭脂的颜色是不同的。
瞿招娣当时脑子发昏,每样都买了几个,各种颜色都有。
她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想不开,给自己添堵。
她将胭脂买回来以后,亲自给她们送过去。那早早送过去的,将自己喜欢的颜色挑走了。那后面送过去的,就不高兴了。
这些女孩子其实早就知道瞿招娣要送胭脂过来,并不多说一个字,可是纷纷在心里想,等到瞿招娣来了,要好好闹上一闹,杀杀她的威风。这样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情时,她不敢不把好东西先孝敬她们。
毕竟,她们选瞿招娣当这批人的小头头,可不是选来让她管教自己的。那瞿招娣总得给自己一些好处吧!
瞿招娣拿着一小包胭脂,到了某一个小姑娘住的屋子。她觉得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并不高兴的样子。瞿招娣还以为这姑娘跟别的女孩子吵了一架,所以不开心——她肯定不会对号入座,认为她是因为自己才不高兴的。
她笑眯眯道:“你可以挑一种款式的胭脂。”
回答她的是女孩子的白眼。若是要练就这样的白眼,没一两个月是练不成的。寻常人只稍微转转眼球,就觉得头晕目眩,而女孩子却是随手拈来。看起来,她一定经常翻人白眼。
瞿招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就仍是笑着站在哪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嗯,我是一个瞎子,我什么都没看到。这种事情,若是多问一句,就很有可能涉及到站队问题。瞿招娣并不闲得无聊,她满心想着以后出人头地报复那些有眼无珠的族人,才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你是瞎子不成,没看见我在生气么?”那女孩绷了半天的脸,终于绷不下去了。她气急败坏地对瞿招娣吼着。
瞿招娣没有想到,女孩子的火气是朝自己发的。
她在心里迅速地回忆了一下,感觉自己这几天绝对没有做什么得罪了她的事情。那么,就是小姑娘单纯地撒泼了。
单纯撒泼,她是不怕的。那撒泼且年长的瞿老太,不一样在她嘴下没讨到好么?一个小姑娘,她还不放在眼里。
“噢……关我什么事?”瞿招娣的口气明明很平常,可是那个女孩子就是听出了一丝嘲弄的味道。她其实有一些恼羞成怒,因为瞿招娣的回话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剧本本来不应该是这样写的。
她说她生气了。瞿招娣不应该用一种讨好的语气,问她哪里生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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