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亮的笑声传来,听得令人不禁心神一松,宛如春风吹拂,浑身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就听这笑声,就令人难以对这笑声的主人,生出丝毫厌恶,朱治脸色一喜,连忙转身迈步迎去。
诸葛恪长吸了一口大气,抖数精神,转过身去,只见朱治正往前头数十人处赶去,在那数十人中,一人坐于四轮车上,背后由一个彪形大汉推着。
不过诸葛恪的眼神,很快便被车上的那人吸引去了,只见那人面如冠玉,眼若辰星,剑眉细长,额角饱满,嘴上挂着一抹淡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飘飘然气概,好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诸葛恪看了,心头一震,脑海内不由想起了一个憨厚中带着几分威严,眼中暗藏智睿,气势收敛,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男子,此人便是他的父亲,诸葛瑾。
诸葛瑾学富五车,博览群书,深藏不露,身为东吴的大司马,诸葛恪一直认为,东吴之内,除了周瑜之外,论韬略智谋,当属他父亲为第一人。
就连陆逊、吕蒙等人都比不上他的父亲,当然这其中诸葛恪带有不少的私心,不但如此,曾经诸葛恪还大言不惭,在孙权面前,言其父比他的叔父,被誉为天下第一智者的诸葛亮,更为了得。
而此时此刻,当这个如同神仙般的人物,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诸葛恪面前时,诸葛恪方才知道,自己当初那番言论,简直就是孩童戏言!
就凭这份气概,他父亲诸葛瑾与其叔父诸葛亮相比,简直就是星辰比之皓月。诸葛恪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诸葛亮的目光忽然转向了诸葛恪,脸上笑容更胜。向他微微颔首,诸葛恪心头一揪。只觉在诸葛亮的眼光下,无从藏身,心思尽被其看透,连忙跪下叩首,行之大礼。
“侄儿诸葛元逊,拜见叔父,若非叔父妙计相助,恐怕侄儿此时已然身败名裂。误了国家大事!”
诸葛亮闻言,却是淡然一笑,眼光默默地打量着诸葛恪,意味深长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记挂于心,当吸取教训,知耻而后勇,元逊年纪尚幼,却得吴王委以重任,可谓光耀我诸葛家之门楣!”
“元逊深受吴王恩德。当鞠躬尽瘁,以报吴王知遇之恩,至于此番挫败。你却无需介怀,东吴正是危难之际,用人之时,你可戴罪立功,以雪前辱!”
诸葛亮柔声而道,诸葛恪听了,心头连动,遂道当会谨记在心,葛亮呵呵一笑。微微颔首。
一阵后,诸葛恪在朱治示意之下。遂命人安置诸葛亮一干人等到寨内东边一营歇息。
诸葛亮心里明悟,与朱治作礼一拜。遂和张飞一众蜀将随引路兵士去了,诸葛亮等人离去不久,诸葛恪与朱治回到虎帐。
诸葛恪请朱治坐于高堂,朱治本就是交州军的统将,也不推脱,两人坐定,朱治神色一沉,便向诸葛恪询问如今形势。
诸葛恪速速回答,朱治听闻陆逊引四万兵马望临川去了,眼内的急色褪去不少,凝声而道:“竟是如此,我等当竭力应战,早日击退夏侯渊那老贼,赶往吴郡救援!”
诸葛恪听了,脸上却是显出一阵羞愧之色,跪伏在地,告罪而道:“恪无能,有负将军厚望,昨日连番折损,交州军折损近有万余兵马,就凭这般兵力,恐难急切攻破魏寇!”
朱治听闻折损了如此多的兵马,面色不禁黑沉起来,冷冷地瞰视着诸葛恪,诸葛恪低头不敢直视。
想起早前陆逊曾有吩咐,教他莫要轻举妄动,待诸葛亮前来,再做进取,可他急功近利,连番施计,却反被魏人得逞,想到此处,诸葛恪心中尽是苦涩。
过了一阵,朱治一声长叹,摇首而道:“罢了,罢了,正如你那叔父所言,此下我国正是用人之际,你且戴罪立功,莫要再犯过错,否则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诸葛恪闻言,心头大喜,连忙拜谢,慨然应诺,而在浏阳城内,夏侯渊整军完毕,此下正与邓艾于府衙商议。
邓艾脸色苍白,眼中却仍是散发着阵阵精光,只听邓艾凝声谏道:“此下吴贼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夏侯将军不可轻动,且先派斥候先往打探,再做进取!”
夏侯渊听了,虎目眯缩,昨夜一役,他本可重创交州兵,但就在紧要时候,吴贼援兵忽至,更兼令他难以想明白的是,张飞竟在援兵当中,逼得他不得不撤军。
后来更中了诸葛亮的埋伏,这连番折损,己军将近折损了五、六千兵马,整个大军仅剩下三万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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