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怒吼,陈尧冲上去大力推开晏锥,一把将童菲拽住,另一只手却指着晏锥,激动地质问:“他是谁?你为什么又要骗我?是不是他将你妈转到这病房来的?为什么我说转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怎么又同意了?你说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男人猩红的眼睛得镜片后闪烁着恐怖的光芒,狰狞的表情让这张看似平凡的脸有了种嗜血的气息,他整个人都散发出阴骛的气势,一霎间让童菲仿佛又回到了前两天在家里陈尧发脾气那一刻……
童菲强压住内心的愤怒,“陈尧,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病房,我妈睡着了,你大吼大叫的会吵醒她的。”
可陈尧现在哪里会顾得上这些,他在上来之前就已经是满怀怒气,当看到晏锥的手在拍着童菲的背,他认为这是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爆发了,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胡说八道?你敢说这病房不是这男人给你转的?知道你妈住过的普通病房里别人怎么说吗?人家说你傍大款,说你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童菲,我太小看你了,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会比其他女人更老实,没想到你这么复杂,我……”
“喂……”晏锥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冷伸出手抓住了陈尧的右手,愠怒而凌厉的目光盯着陈尧:“你先松开她再说话,看不出来她的手被你虐得很痛吗?”
本来就情绪激动的陈尧,现在听到晏锥开口说话了,并且还是在护着童菲,他更加怒不可遏,不但没松开,反而捏得更紧,凶狠的眼神戳向晏锥:“她是我的女朋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童菲一直在忍,因为不想吵醒母亲,但陈尧实在太过份了!
“陈尧,够了!就算我是你女朋友,你也没权利这么对我,放开!”童菲奋力挣扎着,因为有晏锥在帮忙,她才能挣脱开陈尧的这只手,但手腕上已是有一圈指印,可见陈尧的力气有多大。
童菲忍着疼,怒视着陈尧:“你吃错药了吗?有什么事不能冷静点问清楚再说?”
“吃错药”这三个字让陈尧那双猩红的眼睛越发凶狠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冷静?我说要转病房你和你父母都不同意,为什么他转就行?是我吃错药还是你?谁才是你的男朋友,你搞清楚!”
童菲又惊又怒,感觉自己像面对一个野蛮人一样无法讲道理么?谁转的病房这有那么重要吗,至于搞得她仿佛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晏锥紧紧皱着没有,脸色很黑……他要制住陈尧,没问题,可他担心的是自己走后陈尧会对童菲更变本加厉……看来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
“这病房是我转的,但我只是受人所托,童菲的闺蜜,水菡,托我办这件事,你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不觉得惭愧吗?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粗,就为这点小事,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你是童菲的男朋友?”晏锥冷厉的语气里不只有威严霸气,还有一种不屑与藐视,虽是首次见到陈尧,但印象分已经扣得惨不忍睹了。
童菲没说话,只是对晏锥投去感激的一瞥,冲他点头以示感谢,但随即转头看着陈尧时,她圆圆的眸子里尽是愤怒与失望。
陈尧脸色一变,浑身僵硬,先前的暴怒之色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慌张……糟糕,他又鲁莽了,这男人跟童菲之间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吓到童菲了,他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陈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然后一阵红,怔忡了好几秒,眼底的怒浪虽是褪去,但却又有了不甘与困惑:“是水菡……你那个在国的闺蜜?好,就算是她托人给你妈妈转病房,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说转病房,你不愿意?花我的钱,有什么问题?闺蜜是女人,而我却是你的男人,是要跟你结婚的人,谁跟你更亲啊?你花别人的钱就心安理得,花我的钱会让你少块肉吗?除非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
见过纠结的人,没见过这么纠结得令人想揍他的男人!
晏锥的拳头捏了又捏,忍了又忍才没挥向陈尧……这算个什么男人?揪着转病房的事不放,脑子真的有病吗?知道水菡是童菲的闺蜜情同姐妹,他还要计较个什么东西!如果这也算是占有y的表现,陈尧也未免太过度了!
童菲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陈尧,一把将他推开:“你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一肚子的火,此刻跟他无法冷静的谈话,当然直截了当地表态了,让他先离开,等大家情绪缓和一些再说,这本来是对双方都好的,但陈尧就好像是真的脑子卡壳一样,将童菲这句话最了另类的解读,认为童菲太不给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让他走,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不想跟我说话?童菲,我对你这么好,你对我就这么呼来喝去的?我今天在公司还请了假提前回家去就为了给你妈熬粥拿过来,可你现在却叫我走?童菲,你真是不知好歹!”陈尧新一轮的怒火又窜上来了,眼神一狠,拿着保温桶那只手重重往地上一摔!
“咣噹——!”保温桶落在地上滚到角落,刺耳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霎时,病房里陷入可怕的寂静,童菲和晏锥都盯着地上的保温桶,简直不敢相信陈尧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不跟疯子似的不可理喻么?
蓦地,病cang上躺着的女人微微一动,发出一声细细的呢喃:“什么事儿啊……”
是童母被惊醒了!
童菲本来是为陈尧刚才说的那番话而有点点触动的,觉得他特意请假回去为她母亲熬粥送来,确实是难得的心意,她感到歉疚,但这种情绪才冒起来时,陈尧就摔东西,还惊醒了病人,这就是等于硬生生扼杀了童菲心底滋生出的那一丝歉疚。
压抑的火苗陡然间冲向脑门儿!母亲才刚睡下去不到一小时,陈尧一来就把人给惊醒,在这病房里摔东西,可曾是将她母亲放在眼里,一点都不顾及病人在休息!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童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久违的女汉子霸气顿时涌出来,手指着门口,一字一顿地咬牙:“陈尧,你……滚出去,立刻,马上,给我滚!!”
没见过童菲发火还以为她是病猫呢,陈尧当场呆住了,脚下就跟生根一样挪不动,他的表情此刻可真是变化多端,有愤怒,有悔恨,有痛苦,有不甘……
“童菲……我不是有意的……我……”陈尧还想要说点什么,可身边的晏锥已经发飙了。
“没听到她要你出去吗?走……出去……出去!”晏锥紧紧拽着陈尧,钢铁一般强硬的手臂似是有无穷的力量,硬是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给拖出了病房。
“砰——”门关上,晏锥将陈尧扔出去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童菲急忙将地上的保温桶捡起来放到一边,温柔地安抚着母亲:“妈……是我不好,刚才不小心把东西掉地上了,惊扰了您。”
童菲很努力地让自己能挤出一点点笑容,心里却是十分不安……小腹有点疼。
童母现在还很虚弱,但不代表她糊涂啊……吃力地睁着眼皮,看看童菲,再看看她身后的晏锥,童母惨淡地牵了牵嘴角:“妈还没耳聋目盲……刚才你们吵吵嚷嚷的,妈都听到了……女儿啊,妈这身体不争气,你爸爸的脚又受伤,不然也不用让你这么辛苦在医院照顾我,你自己的身子都还……”
“妈……我没事,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刚才的事只是误会,陈尧已经走了……妈,不用担心我们的。”童菲边说边微微摇头,向母亲递眼色。
童母略一怔忡,随即反应过来童菲这是在提醒她别说漏了怀孕的事,便也缄口不语。
晏锥也被先前陈尧的出现给扰乱的心情,加上现在时间不早,他还需要回公司一趟,该告辞了。
安慰了童菲几句,晏锥也不再多话,只是
晏锥走之后不久,童母又睡着了,童菲这才能静下来休息休息,可小腹的隐痛让她有些不安,犹豫着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呢?
心情糟糕透了,身体也虚,精神状态不好,这种情况对于像童菲这样的孕妇十分不利……
静静地坐在病房的窗边,望着夜空那一轮弯弯的月亮,童菲的心思不知飞向了哪里,混乱得很。
医生说过,她要保胎并不容易,必须时刻小心着肚子,现在虽然是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但仍不可以掉以轻心,可偏偏最近家里不得安宁,先是父亲脚受伤,现在是母亲气得住进医院,而她还要负责照顾,这如何能安心养胎?
最让童菲郁闷的是,陈尧的态度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这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一时温柔得跟哈巴狗似的,一时又凶得让人害怕,前两天才因为发脾气而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再不会那样了,乞求她的原谅,但今天又变本加厉,甚至还摔东西,难道说过的话全忘了吗?他反复无常的脾气让人怎么去适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