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从马车上抗下粮袋,收拾好失去同伴、失去亲人的痛苦,经历屠杀幸存的人,这一刻,才深深地感悟到,什么叫用命换来的粮。
然而,正当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分粮。突然,全城惶恐,从各条街道,纷纷踏来马蹄声,以及远处,高高飘起的旗帜,一排排整齐的红缨枪,晃动着刀光剑影。
“不好,渊大头来了,渊大头来了”
一时间,百姓们恐慌起来,抓起地上的兵器,神色惊慌,准备迎敌。那些手里没有兵器的百姓,不知从哪里弄来长棍短棒,鼓起最后一点勇气,抵挡在前,为家中的妻儿老小,誓死守护十分可贵的口粮。
李宗明先是上前一步,挡在百姓们的前头,一人白衣飘飘,万巷皆空,手里摇着纸扇,面不改色静等震耳欲聋的脚踏声。
很快,常祉渊的兵,似潮水般涌来,黑压压地挡在前面,与这里的百姓,形成了对峙。
孟家良见常祉渊率兵前来,想必他是知道的,就在这里刚刚经历了屠杀。想到这,孟家良走上前,他要质问常祉渊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来抢朝廷下发的赈灾粮。
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宗明面对常祉渊的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秉着一颗为民请命,决战到底的绝心,站在那里,依风飘起高大而俊郎的身影,神色淡然。很快,从千军万马中,让出一条宽大的行军仪仗,十几匹高头大马,在虎色生威的阵势下,踏着铁骑,徐徐走来。
领军之人,身高八尺,头大腰粗,着银灰色铠甲,腰间陪着中长剑,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眼睑浮肿蒙上了黑眼圈。不过,当他睁圆了眼珠子,泛起珠白,神色狰狞,却有几分唬人之色。
常祉渊怒瞪着这些刁民,胆敢违抗他的命令,不仅不配合把朝廷下放的赈灾粮交出来,还和他的士兵交上了手。见庞驹被杀害,还有几十具将士们的尸体,常祉渊怒视挡在身前的李宗明,道:“李大人,你怎么在这?”
李宗明见常祉渊摆出了好大的阵势,冷哼道:“常祉渊,你想造反吗?”
常祉渊被他质问一句,先是一愣,紧接着,仰天大笑:“李宗明,你敢污蔑本千户,信不信,本千户现在就宰了你!”
见常祉渊和李宗明撕破了脸皮,孟家良上前,指责道:“常祉渊,李大人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胡来!”
常祉渊转而看了看孟家良,不知廉耻道:“岳父大人,也在这!”
“住口,”孟家良被他气得心绞痛,怒骂道:“常祉渊,快放了我女儿。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常祉渊哈哈大笑,道:“孟大人说笑了,山高皇帝远。今日,本千户就算杀了你们,又如何?”
“你”李宗明、孟家良异口同声,怒指常祉渊,却也无话可说。
常祉渊见这些刁民把粮车上的粮搬空了,使了个眼色。很快,几千个兵士,排起阵来,将这里的人团团包围,四面八方都是弓箭手。
李宗明大吃一惊,道:“常祉渊,你好大的胆子,你想杀人灭口!”
孟家良也慌了,他一个人死不要紧,关键是,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百姓,加起来有两千多条人命啊!
常祉渊冷笑道:“放下你们手中的粮,不要作无谓的抵抗。否则,只要本千户一声令下,让你们全都死无全尸。”
百姓们吓得一个个抱头蹲地,面对常祉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心有不舍把这些粮食全都放下。
常祉渊见这些刁民妥协,如他所愿,重新装回马车,准备押往城北大营。孟家良被气得肝火大旺,剧烈咳嗽了几声,遥指骑在马背上的常祉渊,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喘息道:“我我要禀告朝廷,治你的罪。”
常祉渊落下马背,一步步向他靠近,李宗明担心他会受到伤害,怒视常祉渊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常祉渊一挥手,左右十几个将士上前,将李宗明拿下,不许他乱动。孟家良见常祉渊走了过来,这心里的气,气的他快要吐出血来。
谁料,一板一眼的常祉渊走到孟家良的面前,突然行了个礼,厚颜无耻道:“本千户不会杀你,十日后,九九重阳节,本千户要纳孟小姐为妾,这几日就委屈岳父大人在牢房里待着,哪也不许去!”
“你你无耻!”孟家良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得常祉渊满脸都是,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常祉渊用舌头舔了舔溅在嘴边的鲜血,就是喜欢带血的腥味,笑着说:“来人,好生伺候孟大人,不许他死。十日后,是本千户和孟小姐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少了岳父大人。”
李宗明心下一凉,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全身发软,思维慢了许多,看着常祉渊在他眼前晃动的虚影,以及他那不知廉耻地嘴脸,说是十日后娶孟小姐为妻。刹那间,李宗明像是丢失了魂魄,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反复质问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梦里。
突然,李宗明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怒视常祉渊道:“常祉渊,有种你杀了我,我不会让你娶孟小姐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瞬间,常祉渊转过身,像是明白了什么,而变得虎视眈眈,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他,说:“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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