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最为注重孝道的时代,要是祢衡承认与自家舅父大人结仇,那么祢衡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声望直接就要被他败坏了,日后人们再提起他,估计就是一个不重孝道,不得人心,连自己亲族都会与之结仇的混账了,国渊等士子们也才是知道为什么二郎不能继续说了,保全自家少主的名声麽?这倒是个不错的家奴,可惜就是祢衡这家伙太不知世事,这种话怎么也能说出口,就算排遣此刻的是那张家,这话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啊!
国渊急着把这事挑明,主要也是为了避免这些名士们心里多想,只要他们在外面多说一两句,恐怕祢衡的声望就彻底掉落到冰点了,他深知自己这子弟不甘平淡,一心一意都想尽早建功立业,所以国渊就只能以这种严厉的姿势来逼问祢衡,心里更是担忧这个混账会直接承认,祢衡也不是愚蠢之人,他知道一些事情就算发生了也不能明说,他摇着头说道:“我又岂敢与舅父大人结仇,只是舅父一家,前些日子前来访问阿母,言语之中尽是为了什么保祢家太平而欲过继我为张家子”
“衡年尚幼,却也知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愿与弥家同亡也不愿没了弥姓,因此拒绝了舅父好意,舅父气极,曾出言辱我,又摔门而去,因此二郎却是觉得我与舅父大人结了仇怨”,这些话从祢衡嘴里说出来,祢衡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极为冤枉受尽欺辱的幼童,而周围名士心里也猛地有怒火烧起,什么叫为了保弥家,这富户分明就是为了夺取弥家财产啊!还要过继祢衡?弥姓也是你张姓能够玷污的?要是那留侯张良之后也罢,可你一介富户张家算什么东西!
他们平日里都扬言要保护弥家,可是这张家却张口就说祢家自保不了,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而国渊的脸色也稍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竟有此事”,这毕竟是祢衡家事,虽然也算是一桩丑事,但是祢衡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想来这些与弥家关系不错的名士士子们,也会站在祢衡这一边,或许此时还能给祢衡刷来声望也说不定,而一直都沉默着听他人交流的名士华歆却猛地站了起来。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富户家子唤作甚么名字?”,二郎在一旁说道:“单名一个勋,字孟治”,华歆有些阴沉的撇了撇嘴角,想来对这名字的不屑,他看着众人说道:“抓捕刺客主使,乃是县衙使差之事,非吾等之能所为也,而此等劣事,非县衙之内分,若不为弥家解此难,枉为人友也!”
祢衡想了想,以那日张勋离开之前的态度来看,想来是张家也不会轻易罢手,如果这些名士们能帮着自己搞定来自张家的麻烦,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日后自己也就可以专心致志的为即将到来的动乱做好准备了,国渊倒也没有说话,他深知华歆与祢仲平关系极深,两人算是忘年知己,只可惜弥仲平尚未创下什么功业便英年早逝,因此他想办法替祢衡遮风挡雨倒也说得过去,名士们沉默了,这样刷不了名望还可能陷入他人家事的事情,他们都是不怎么愿意的。
华歆也没有再理会这些人,挥了挥手,便叫来了几个正站在外面的奴仆,别以为这些名士都是独自到来的,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心腹奴仆,就这十几个人,奴仆加起来也有数十之数,而且大多数为健壮家丁,虽然没有资格佩戴长剑,可是战斗力确是不弱,华歆有些愤懑的说道:“你带几个好手,把那唤作张勋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等才华,也配过继弥仲平之嫡子!”
↑返回顶部↑